對於鳳鳴的這一麵,不僅是燕蕩天,就連趙正都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那種氣勢威嚴的狀態,迥異於平時跳脫活躍的一麵,卻讓人不由自主的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而動容,那種對於人心的了解和把控,實在是讓人驚歎。
隻是對於燕蕩天來說,他的經曆同樣極為豐富,更是不斷在生死間遊走,一顆心同樣鍛煉的極為堅定,並沒有因為這樣的禦下手段而有絲毫動容,隻是平靜說道:“對於那蒼山縣令的罪責,我先到了蒼山縣,聽取了一下周圍百姓的看法,的確,很多人都表示,自己這位父母官不僅很少為民做事,而且魚肉鄉裏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到這裏,都和您和我說的一般無二,我在這其中,選取了大家流傳的最廣的三件大案,劉氏滅門案、喬家小女被搶後全家上吊一案以及城外七頃耕地圈占案做了調查,首先是劉氏滅門案,我找到了從劉氏流落出的賬房,才知道這劉氏竟然有一隻撚子,常年在周圍商道上打家劫舍,為害一方,後來的滅門完全是因為朝廷通緝,隻是後來有人想用這等事情來威脅他人,才漸漸有了這等流傳。”
“喬家小女案和耕地圈占案的確是霸道行為,甚至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也出現了性命官司,最後都被勉強壓了下來,可這其中,闖禍的都是這位縣令的大公子,反而是那位縣令,隻是作為一個昏聵的父親,想要保全自己孩子的性命而已。”
“順著這個線,我又發現了十數起極為惡劣的案件,都和這個縣令大公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能夠確認的便足有四起之多,這等罪惡之人,我便毫不猶豫將其斬殺,帶他的頭顱回來見您。”
看著閉口不言的燕蕩天,鳳鳴隻是平靜的問道:“那其他諸惡,你是如何處理的?”
燕蕩天說道:“都已做了安排,那些幫凶班頭的底細敗露,無法再官府立足,更是已經被馬賊追殺,想來下場不會很好,縣令的諸般惡行,我也已經遞交給上一級州府,很快便會有人前來調查,雖然朝廷建立已有百年,可這些監察製度還算合格,再加上喪子之痛後,那縣令定然沒有精力銷毀證據,想來官職肯定不保,對他來說,這已經算是足夠的懲罰了。”
看著對方滿臉信心的模樣,顯然對於自己的應對還算滿意,鳳鳴問道:“你為何不直接取了那些幫凶的性命,以他們的罪過,也算是罪大惡極了吧。”
燕蕩天搖搖頭,黯然說道:“說到底,這些事情,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避免不了的,這就是人的本性,就算是處理了這一批,新的掌權者還會培養出這樣的爪牙來,我不想憑借自己的力量去濫殺,那是沒有盡頭的,人間事終究還是要人來自行解決的。”
鳳鳴點點頭,說道:“那好,容我考慮一下。”雖然沒說要考慮什麼,可趙正和燕蕩天都明白,那是關乎到性命的事情,即便是以燕蕩天的豪邁,眼中也還是忍不住露出期許神情,更不要說趙正溢於言表的緊張了。
好在鳳鳴很快便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成型功法,不過就是一個思路而已,具體該如何修煉,還要你自己進行實驗,告訴你也無妨,你之前是以自己的精氣神,去淬煉獨屬於你自己的飛劍,所以才能夠在你這樣低微的境界中,領悟出如此強悍的飛劍之術,可你想過沒有,你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精氣神,去培養一把獨屬於自己的心劍。”
看到對方茫然的模樣,鳳鳴解釋道:“所謂心劍,其實就是通過發下宏願,並以此為根基,將自身精氣神盡數彙聚在周圍,然後以意念為錘頭,心神為熔爐,真正熔煉出屬於你自己的寶劍,告訴我,你為何學劍?”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已經變得聲色俱厲。
麵對這仿佛棒喝一般的問話,即便是燕蕩天也愣在原地,無數念頭在自己的腦中翻滾,更有無數記憶在此刻回想又遺忘,這一切都是如此的迅速,迅速到在外界隻是一瞬,可實際上他已經將自己的一生,所有的記憶盡數回放了一次。
直到眼前回想起年少時,自己親眼看到,自己所喜歡的女孩,被一隻從天而降的大蟒吞噬,他的心中浮現出的最直觀的念頭:我要殺盡凶鬼惡怪,拯救大眾於危難。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想法,便一下子契合了他此刻的心態,自然而然的,那股雖然消耗大半,卻也早就被凝煉的極為精純的精氣神,一下纏繞了上來,隱隱間,一把長劍模樣的劍胚,便出現在他的心神之中。
似乎是找到了某種聚合的手段,大股的靈氣憑空而來,從他的頭頂傾瀉而下,轉眼間,靈氣便將其全身清洗了一遍,大股的黑臭粘液,從他的體表流出,卻壓不住一股清新氣味悄然飄散在空中,一旁的趙正興奮的叫道:“天霖淬體!實在是太神奇了。”
看著他興奮的模樣,鳳鳴撇了撇嘴,在心中腹誹:什麼天霖淬體,聽起來多麼厲害一般,不就是因為身體突然連接於天地,再加上有了吸收的動力,自然對周圍的靈氣造成了吸引,若是他願意,也能來上這麼一次,隻是召來的就是陰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