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鳳鳴臉上，細密而有紅潤的模樣，趙正才真正的目瞪口呆起來，之前總有一種非人感覺的對方，在此刻看來，已經和一個普通人的身軀，沒有了任何差別，雖然缺乏一種活著的感覺，可單純的身軀而言，這樣的自然和完美，即便是之前見到的諸多神靈也難以比擬。
那些神靈諸如城隍、河神，甚至是府君層次，他都曾經親眼拜見過，在三年前，更是親眼見到過真武大帝降臨的法相，法相這等借助他物降臨的手段自然不提，可即便是那些府君，如果不是有金光四溢，也多少會有些相似而不完全，更不要說普通城隍。
畢竟，這些靈軀雖然是模擬人類的身軀形成的，可實際上，模仿終究是模仿，所謂的完美道軀，若是能夠被一個初入修行道的鬼怪輕易參透，便算不得完美了，所以不管是城隍這等神靈，還是那些實力強大的鬼王，在最初凝聚靈軀時，都會有諸多考慮不周的情況出現。
這些問題也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在未來的修行道路上，也可以一點點的修改補充，可很多時候，一個基礎打下之後，再想要徹底更改已經是沒有辦法了，隻能在一些細枝末節上進行修修補補，也許也能到達極為完善的程度，卻永遠也不可能稱之為完美。
更是有大量的靈體，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可能造成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問題，進而讓靈軀成為一個雞肋，若是有毅力有恒心者，可能還會破釜沉舟，重新凝聚靈軀，以求更大的突破，可更多的鬼怪還是會安於現狀，進而讓自己提升的通道越來越窄，最終把自己限製在一個低層次上。
這就好像是修道之人，在一開始築基之時，沒有通過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而是以幾條極為偏僻的經脈為核心，那便會造成道路的狹窄，很難取得成就，隻是有各種道典做根基，很少會出現這等情況罷了。
實際上，這在鳳鳴看來，正是人類的優勢所在，完整的文化傳承，讓他們可以不斷的進行積累，最終走到一個極為高深的層次，而不用不斷的原地踏步，卻沒有太多提升。
這也是為什麼，一個人類道士，隻要擁有真正的正法傳承，往往三年便能入門，十年便能真正出師，對付凶靈便沒有太多問題，可一般鬼怪想要修煉到凶靈層次，沒有百年時間的辛苦努力，是絕對沒有可能的，而且想要更進一步，也變得越發困難起來，還會有這等基本的問題，影響他們未來提升的空間。
當然，這等情況隻是存在於凡塵之中，與冥土之中人神混居的情況不同，人類借助他們自己的強大，早就已經讓那些神仙，縹緲於名山大川、天庭神國之中，一般人根本就不會接觸到，那個難以想象的世界之中。
在鳳鳴看來，這正是人類世界可以不斷發展的重要保證，也是他安心待在此地的重要原因，不像冥土，往往一個理念的不合，又或者神靈的衝突，便會造成無數普通人的池魚之殃。
這話就說的遠了，在趙正判斷，鳳鳴此刻形成的靈軀，即便是沒有到達完美層次，也至少已經到達了完善層次，這就為他之後的穩步提升打好基礎，也是成為一個強者的基本條件，雖然詫異，卻又覺得理所應當。
在他看來，雖然鳳鳴並沒有透露過，他到底是何跟腳，可能夠有這樣的見識，又有那等胸襟氣魄，出身定然不凡，既然鳳鳴擁有這樣存在的記憶，對於所謂的靈軀根基的設計，定然極為完備，有了這樣的基礎，出現這等結果也是必然，隻是速度還有些駭人罷了。
可他今日注定要被震驚了，就在他以為鳳鳴就要完成今天的行動時，卻不想，他突然悄然浮起，大股黑灰之氣從周圍彙聚而來，卻並不完全融入身軀之中，而是彙聚在他周圍，轉眼間，灰氣融入身軀之中，讓他平添了一份人氣，大股的黑氣卻化作黑煞，盤旋在周身，讓其多出了一份凶惡。
那彙聚而來的黑灰之氣是如此的濃鬱，其中大半竟是直接從宅院之中飛出，兩者卻並不在空中彙聚，在飛起的過程中，灰氣之中，開始浮現出大量人員美好生活的場景，黑氣之中，卻總會浮現殺戮、陰謀、死亡等陰狠晦暗之事，兩者是如此的截然不同，卻又密切相關，纏繞而不相容的狀態極為奇妙。
這樣的狀態，也影響到了鳳鳴，體內的灰氣和體外的黑氣，也開始悄然首尾相連，出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乍一看竟有一種陰陽魚的感覺，而這一切，都隻是存在於靈軀之上，卻不會影響到靈體的純淨，彼此之間涇渭分明，仿佛鎧甲和肉體那般，雖然彼此緊貼，卻各不相同，更有衣衫相隔。
在完成了這個過程之後，大量的靈氣便從天空憑空落下，剛開始還隻是如涓涓細流一般，可很快，彙聚而來的數量便越來越多，到最後，方圓十數裏的靈氣，便盡數彙聚於此，天空中形成了一個仿佛漏鬥一般的靈氣漩渦，開始向著鳳鳴的身軀中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