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僅僅離開短短的幾分鍾,居然出現如此讓人震驚而又驚悚的事情。眾人都目瞪口呆杵在原地,一時之間難以反應過來。“小艾!快走!”這四個血紅的大字,在發燙的車身上已經幹涸,沒來得及去辨明字體的材料構成,尹艾已經被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住了。“我……這,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為什麼讓我快走……這是什麼人幹的……”尹艾支支吾吾地表述著腦中的混亂,雙眼一眨不眨地顯露出內心的空白。她確實不知道這個是出自何人之手,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荒廢之村,居然還有認識自己的人存在,而且還用這種警告式的話語規勸自己趕緊離開。難道自己身處險境而沒有察覺,難道還有人在跟蹤保護著自己?尹艾內心漸漸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混亂想法,看著三個人異樣的表情,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說服大家。“小艾……這,這究竟怎麼回事?”方羽是三個人中顯得最為激動的一個,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即將成為未婚妻的尹艾在方羽的眼中是個重點保護對象,如今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第一個產生巨大疑問的應該就是方羽了。“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尹艾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除了滿腦子的疑問之外,她更關心的是現在所處的境地,“難道我們見鬼了?我們在這青天白日的荒村就這樣被鬼盯上了?不是我們,是我!”尹艾在末尾還加上了強調,顯然這話是衝著自己講的。“先別管這麼多了!”這時候,司機率先打破大家的慌亂局麵,斬釘截鐵地說道,“先離開這裏!這裏不是個幹淨的地方!”雖然他的話有些言辭激烈,但是大家不得不承認這個地方的詭異之處。於是眾人手忙腳亂地紛紛上車,也不管車身上的字體。等到眾人坐穩之後,司機一踩油門飛快地逃離了這個地方。他們沒有人敢往車後看去,深怕一轉頭的瞬間看見一張鬼臉貼在後車窗上,又或者看到一隻被曬幹的怪物杵在後方慢慢地挪動腳步追趕過來。“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你為何帶他們來這個地方!”司機在沉默地開出幾分鍾之後,打破了大家的沉默,但是這話顯然不是對方羽和尹艾說的,“你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一般人所忌諱的嗎!”這時他們才聽出來,這些話都是對導遊講的。他們終於弄明白,這個司機其實就是導遊的老公,他們結婚已經有多年了,由於當地經濟沒有任何工業成分,除了農耕就是僅剩的旅遊了,所以在農閑的時候他便憑借著自己妻子業務上的便利跑起了“黃魚車”的勾當。這也怪不得夫妻二人,因為當地政府在多年前就已經是名存實亡了,根本不管當地的經濟,這個旅遊業的發展還是靠慈善家讚助的,旅遊景點的收入全部歸投資人所有,而周邊村民開啟的小吃店、運輸等都是歸經營者所有的,政府從中再撈取點稅費,所以,不但政府沒有投入任何成本,反而還撈取“好處費”,這就造成了農民不得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場麵。“我這不也是聽說而已嘛,又不是真事兒。何況,這對小夫妻看著人挺虔誠的,又給了不少的導遊費,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錢夠我在這沒有遊客的時間段幹上幾個月了!”導遊也有些慚愧,頭都不敢回一直呆呆地望著車前方。“但是,即使有錢,那也不能冒這個險啊,萬一出啥事情呢?你自己丟了小命也就罷了,人家呢?”司機的話有些無情,這種話對著自己的妻子說出來,肯定會讓人寒心。尹艾有些聽不下去了,顯然這件事的起因是她要求導遊過來領路的,而現在這個男人又幫自己說著話,同為女人,尹艾實在有些打抱不平:“你這話有些過火了吧?是我們要求她帶我們來這裏的,何況,這裏也沒出現什麼危險,你怎麼能這樣對你老婆說話呢?”司機回頭看了看尹艾,並沒有說話,反觀副駕駛座上的導遊,已經沉默良久,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在數著自己的淚水。“我不管你們夫妻之間感情如何,但是,你不能這樣跟你老婆說話!”說著,她還刻意朝著方羽看了看,大有指桑罵槐的意思。“哎喲,你們不知道,這個地方實在是不能來啊!”司機似乎也有點委屈,大事語氣明顯比先前要溫和多了,仿佛想要大吐苦水,“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它邪得很!本來我也隻是聽說,也沒親眼見過什麼邪乎的東西,所以為了賺錢,也就開車帶你們來這裏了!但是你們也看到了,這不,今天就遇上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事情!你說能不邪嗎?”司機說得也不無道理,這倒讓尹艾的不平心理得到了一絲安慰,也放下了大小姐的架子,稍顯溫柔地說道:“她給我們講過一些傳說,其實她也不是很樂意帶我們來的,但是我們真心想找一些東西,所以就過來看看。何況這是青天白日的,還能遇上什麼鬼不成!不過,這個事情確實讓熱有些不寒而栗,本來這裏就沒人,更不會有認識自己的人,實在令人費解。”“是啊!別說你是個來旅遊的不信,就是我在這裏土生土長的,也未必會相信這會是真的。但是,我爸就跟我說過一些關於這個村子的邪門事情。”司機似乎有些猶豫,看得出來他其實也有些害怕,“我自己甚至也遇到過這樣的邪門事情。在我很小的時候,估計也不會到十歲吧。”“你別講些跟這個村子無關的故事,都不想聽了!”尹艾打斷司機的回憶,顯得有些不耐煩,多年的職場經曆造就了她毫不給人留麵子的習慣。“不是無關的,跟這個村子大有關係。因為我奶奶就是從這個村子出去的!”司機對於尹艾的無禮也不介意,還是緊接著之前的話語,“大概在我五六歲的時候,偶爾也會跟著我奶奶回到這裏看看,因為我們村跟這個村相隔沒多少距離,而且當時基本都是步行,所以不會覺得很遠,沒多少時間就能來往。但是,這兩個村子在風俗上麵卻有很大的差別。直到後來,等我長大到七八歲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聽我奶奶說,她們那個村經常會有人失蹤,全村人找了好幾天都找不到。等到幾乎快被遺忘的時候,這個失蹤的人就又出現了。隻是,回來的人全部是死人,而且死相很恐怖,全身腐爛。不腐爛的,也會像個怪物一樣,如果不是隨身攜帶的東西作為特征,連他們家人都認不出來。”司機越說越起勁,尹艾都懷疑他快丟掉自己的方向盤了:“師傅,你先注意你的方向盤!慢慢說!”司機這才回過神,整理了一下情緒,從剛才的激動中恢複過來,繼續說道:“話說也真是奇怪,這個村三天兩頭都會有人失蹤,而且都是以死人的麵目重新出現在這個村子的某個地方。當地的警察也來看過,但是最後都不了了之。他們也不好說這是鬼怪幹的。當時的年代,你們也知道,如果一直提倡鬼神論,下場可想而知。所以,當地的村民隻是自己心裏知道,然後紛紛為這些人找了個空地,集中埋在那裏。這個地方具體在哪裏,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大人們都禁止我們小孩到那地方去玩。這個村子的人也就慢慢少了起來,害怕的,外出打工的,漸漸就沒人住了。”司機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妻子,已經恢複了被責怪之前的狀態,於是繼續說下去:“還有更邪乎的,這個失蹤居然會‘傳染’。我們村居然也會時不時地失蹤。直到有一天晚上,同時死了2個人,一男一女。死得很慘,但是警察也查不出凶手是誰,經過長時間的考察和刑偵推斷,最終確定為情婦跟情婦之間的仇殺。其實大家心裏都知道,說是情殺,這很牽強。唬唬當地土生土長的農民還好,但是村子裏畢竟還是有幾個知識分子的,怎麼可能相信這是情殺!但這畢竟是官方說法,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村長挨家挨戶地去說不要宣揚這件事情。所以我們村的人也漸漸少起來了。後來就有人出資來開發我們村,這個人應該也是在當地出生,這檔子生意肯定是虧本的,但是人家有錢,我們也得他的福,就這樣一直生活到現在。”“雖然期間還是有出過各種怪事,村長請了幾個道士和尚做做法事,也並沒有特大的事情發生。隻是,有一個時間點是被禁止任何外出活動的,這不是村裏的規定,而是大人們給小孩子定下的規矩,那就是鬼節,不準任何人在外活動。當年那些老道士老和尚都說了,說這個村子的風水不好,處在極陰的位置,所以一旦到了鬼節,這個村子的陰氣是一年中最重的,弄不好就會出點事情,提醒家家戶戶一定要在這一天當中多多注意。”“這個倒是聽說了,你們這裏規矩還真多!”尹艾長長出了口氣,無奈地擺了擺雙手有點調侃地說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鬼節呢,你們可知道現在城市裏麵流行很多遊戲,特別是鬼怪的遊戲。”“我說年輕人,你可別不信啊!你沒經曆過,隻要你經曆過,估計你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司機也沒和尹艾理論,有些時候,經曆的權重會比努力去說服要有用得多。但是尹艾在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是逞一時之能享嘴上痛快,她自己不久前遇到的各種詭異事件,足夠讓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某些不存在或者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了。“你們那麼忌諱鬼節,那你們在鬼節就什麼也不做嗎?”方羽在一旁默默地聽了許久,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些什麼東西,最終還是參與到了談話當中,從語氣上判斷他對此也頗為不屑。“哦,對了,我們在鬼節都會在自家上香。然後到了午夜,會在外麵供上各種吃的,希望各路鬼神走好,不要再來騷擾家人。”長時間沉默的導遊似乎已經恢複了生氣,轉過頭來搶先道出了村子的風俗習慣。“嗯,這個不假。鬼節對我們來說比一般的節日要重要。前人留下的東西和傳說比較多,也經常出怪事,所以大家還是比較敬畏的。”司機表示讚同,忽然一個刹車,他又鬆了口氣道,“到了!”隻聽司機一聲提醒,尹艾看見他們的車已經停在了翔溪村賓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