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顧瑾接過我遞過去的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我看著窄小的房間裏堆著的高檔次生活用品,隻覺得格格不入,“呃,顧瑾,你不反對莞韶住這麼。”
“她不回家也是好事,畢竟,那個家不怎麼讓她開心,”顧瑾為自己倒了杯水,“她和你說了麼,我的家?”
“嗯,說了。”
“其實我二叔比我就大幾歲,我和他一起長大,爸媽慣著他,雖說現在恨鐵不成鋼,但這份骨肉親情也是二嬸怎麼也比不上的。”
“其實我不應該對你們家的事說些什麼,但畢竟,劉姝,你們家沒有說什麼麼?”我很是尷尬,對於顧瑾的家事我不應該插嘴,但這樣的家庭也讓我有些忍不住。
他喝了口水,“我爸在試圖拴住他腿的同時試圖讓他放棄那個女人。”他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真渣啊,他是你二叔我還是得這麼說。”
“我也覺得挺渣。”
在那個陽光和煦的午後,我看著他對他二叔萬般嫌棄的模樣隻覺得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在某些時刻有趣而豁達,我想他在未來一定會珍愛他的妻子,善待他的愛人,做一個十全十美的丈夫與父親。
“曾葉。”
“嗯?”
“有空吃個飯吧。”
我側目看著這個男人,天上一個大餡餅砸的我頭暈目眩。
“還有二嬸。”他促狹的眨眨眼補充。
我撇撇嘴,“顧先生,我想,我會考慮考慮。”做了一個鬼臉,我匆匆下了車,關上車門那一刻我看見顧瑾的嘴角帶著抑製不住的笑容,我感到他的眼角充滿了細密的笑紋,真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我隻能這麼想。
“莞韶,我,回來了。”
她的對麵站著一個男人,帶著與顧瑾兩分像的麵龐,他是顧唯一。我看見莞韶故作堅毅的嘴角,睜大的眼睛包著欲流的眼淚,就算這樣,她也隻是定定的看著他,眼裏藏著痛恨與思念,我覺得,我應該回避。
“葉子,過來。”
我僵手僵腳的走了過去,活了二十四年,頭一次覺得走路是件難事。
莞韶拽著我的手臂將我拽到她的旁邊,那麼用力的握著我的手,我聽見她帶著哭腔對著顧唯一歇斯底裏,“顧唯一,我告訴你,我是沒了爸媽,但我也不是沒人要,你既然敢把那女人帶回來你就要給我做好覺悟。一聽你回來我住酒店不是為了躲你,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我莞韶從來不稀罕你顧唯一,和你在一起空氣都是臭的,你真讓我惡心!”
“從今天開始,我搬出顧家,你回去告訴大嫂,我可以在這個城市找到願意照顧我的人,我可以一個人生活,我可以有人陪伴,我可以不見你的嘴臉,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她說著,用力的拽著我的手臂,那時我有一個不是時候的想法,對於一個需要我的人,我的肩膀原來是這麼可靠。
我鼓起勇氣走上前,看著顧唯一帶著歉疚看著莞韶的眼睛,“顧先生,莞韶從今以後就住在我那裏了,在你沒有決定保護一個女人的時候不要總是喊她回家,畢竟你的懷裏抱著的人從來都不是莞韶,男人就帶著自己的責任,渣男才會吃著碗裏的還抱著鍋,吃完了還不洗碗,惦念著從鍋裏再來一點。”
“你算什麼個東西,我家的事讓你插手了麼,你知道個屁。”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老鼠,他對著我撕下了麵對莞韶愧疚萬分的麵孔,狠的簡直就是青麵獠牙。
“我不算什麼東西,就是莞韶哭時我可以遞紙,醉時可以照顧,痛時可以安慰的人,就是可以在南城免費給她一個家的人,你能麼,你比得上我麼,你算東西麼。”
我覺得我簡直眼瞎,從哪個角度看他也不像顧瑾啊,歲數大了,眼真不好使,我微微的唾棄了下自己。
“嘿,你還準備打我啊,敢情你腦子不行四肢可以啊。”我閉上了眼,護住莞韶,想著冒個頭要被打了,我都感覺巴掌的風帶起了我的碎發,過了三四秒,不疼啊,我睜開眼。?“二叔,我真覺得人家姑娘說的沒錯,看上劉姝你是腦子不行,打女孩子巴掌倒挺快。”
我看見顧瑾從側麵狠狠的推開了舉著手的顧唯一,像個英雄氣勢昂昂。
“顧唯一,你個王八蛋,還打人,你不是覺得劉姝溫柔體貼麼,這是你和她學的?你倆這雙賤合璧練的有點快啊。”莞韶從我後背冒出,操著吧台上的菜單衝上去就惡狠狠的給了顧唯一幾下,看得我心驚肉跳,菜單板不薄啊。
“謝謝啊,你怎麼還沒走啊。”我轉向顧瑾。
“我在前麵看見二叔的車了,估計他來找二嬸了,你沒事吧,打著你了麼。”
“嚇死了,我沒想到你二叔渣的這麼沒風度。”我拍拍胸口,心髒狂跳不止,那一瞬間我真的以為那一巴掌要落在我的臉上。
“下回罵他隔著電話吧,二叔脾氣不好。”他笑了笑,“過兩天真得請你吃飯,當作二叔的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