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林晚兒竄進大廳裏,見賭場內早已亂作一團。
而那些人性涼薄的賭徒們個個臉色蒼白瞠目結舌的往外跑,有的哭爹喊娘叫嚷著,有的大聲哭喊著鬼來索命了,有的更是被嚇得雙腿發軟,走一步摔一下……
林晚兒心猛的一緊,撥開人群,急忙跑過去,看到被圍在中心的王生,饒是她自詡膽大,也不禁驚駭的瞪大了眸子……
隻見王生肥碩的身子跪趴在賭桌上,隻有腦袋掛在桌角,姿勢怪異,而桌角上竟不可思議的立著一支毛筆,而王生的喉嚨竟生生的被這支筆穿透!
王生的頭就像是被毛筆定在桌角上!
此時他的喉嚨汩汩的冒著鮮血,順著賭桌流淌而下,而他的臉部肌肉向下收縮,喉嚨裏的舌根被毛筆擠出嘴巴,模樣恐怖猙獰,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充血驚恐的睜大,似乎是不可置信的盯著前方……
隻是彼時卻是早已沒了氣息。
最難以置信的是,即便王生肥碩的身子壓下,這支筆竟卡在賭桌凹槽處毫不動搖,穩穩的立在桌上,原本柔和的狼毫筆不知怎的,竟然將王生的喉嚨穿透,鮮血順著筆滴答滴答的流著,王生就睜著眼死在了血泊中,這一切,太詭異了!
林晚兒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這種死法太詭異了,她伸手抓住身後往外跑的人,一把拉到眼前,嘶啞著嗓子道:“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殺了他?”
被林晚兒抓著的人,小廝打扮,渾身顫抖著,哆嗦著抬頭瞄了一眼旁邊王生的死狀,本來蒼白的臉越加無血色,雙腿抖如篩糠,顫著音兒道:“沒,沒人殺他,是他自己,自己滑,滑倒的,不知怎的,那麼巧……不……是鬼,鬼來索命了……是他,他,他死前說的,是女鬼啊……”
被抓的那人語無倫次的說著,卻越加恐懼起來,竟使勁掙紮著,想要掙脫了林晚兒的束縛,一邊又不停地向後看,似乎真的有女鬼追他……
林晚兒緩緩鬆手,那小廝將如大赦般踉蹌著向外跑,林晚兒雙手握拳,卻是啪的一聲擊打在桌子上,心中憤恨交加。
都怪她,如果早一點發現凶手的意圖,就不會讓凶手得逞。
雖然王生死有餘辜,但是懲治他不該是凶手。
“公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明月與林子峰趕到了賭場,看到這一幕都不禁駭然失色,驚呼出聲。
林晚兒垂下頭,雙手撐在賭桌上,緊繃的身子因急促的氣息而起伏著,須臾,她緩緩抬頭,看著慘死的王生,閉著眼斂了神色,低吟道:
“林捕頭,這裏交給你了。”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當真良辰美景。
林晚兒卻無心欣賞,她站在賭場門口,靜靜地看著天,心下無聲唏噓,方才還人聲鼎沸的銷金窩,隻是須臾間便落的如此慘淡的境地。
林晚兒歎了口氣,終究是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