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兒半蹲於陳騰飛的屋頂上,冷眼看著屋頂上的兩片青瓦被人揭起,她伸出纖長的手指仔細的摩挲著青瓦邊沿,一雙冰眸略略深沉。
明月自竹林一路小跑而回,在屋下仰著頭看著屋頂上的林晚兒,素手撫著胸膛微微喘息著,道:“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
林晚兒聞言緩緩起身,柳身軟腰微俯從屋頂縱身而下,雙足穩穩落地,抬起青煙似的眉眼看著明月,星眸流轉卻帶有幾分清寒之意,連聲音都有幾分寒意:“都沒有血跡麼?”
明月聞言瞪著圓眼,點了點頭,驚道:“沒有,方才我自生機閣一路向竹林查探,可奇怪的是沿途都沒有發現一絲血跡。公子,這青瓦上可發現了血跡?”
林晚兒搖了搖頭抬眼看著堂舍青瓦,星眸幽深,沉聲道:“被揭起的青瓦不過半尺見方,那三尺高的鬼子根本不能從中脫身,……就算陳騰飛的頭顱是從那瓦隙中被帶出去,可那青瓦一塵不染,根本就沒有沾染半點血跡。”
林晚兒頓了頓,視線掃向陳騰飛的屋內,似乎是自言自語,低喃道:“當日我檢查過門窗,都是緊閉的,除了屋頂上的兩片瓦隙,可那鬼子殺人後究竟是怎麼帶著陳騰飛的頭顱出去的?”
明月聞言有些驚恐的搖著頭,想起那晚水岸旁見到的鬼孩子仍是心有餘悸,一把抓住林晚兒的袖子,瞪著大眼駭然的驚呼道:“這一切太詭異了!一,一定是他,是那個鬼孩子!他來為母親複仇了!公子,公子我們還是離開這吧!!”
林晚兒轉身瞧著她,伸出手指點了點明月的額頭,綻唇淺笑芳華,水眸瀲灩,打趣道:“瞧你驚的懨懨的樣子,怕什麼,既然都說是鬼子為母親報仇,倒不如我們把他找出來,問問便知曉了。”
“什麼!林鏢師你要去找那個鬼孩子!”
梨若在身後突然出聲,林晚兒聞聲回頭,見梨若同蕭聽風比肩而來,在她身後駐足,此刻卻驚著杏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林晚兒蹙起柳眉,雙眼如潭,道:“怎麼,姑娘覺得不可麼?”
梨若搖了搖頭,發間的步搖流蘇隨著她的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音,她驚魂未定的躲進蕭聽風懷裏,身如弱柳扶風,抖著聲音道:“它,它是鬼,林先生還是不要惹禍上身的好!”
林晚兒莞爾一笑,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她抬腿走進陳騰飛的屋子裏,踱步到廳內,將目光滯落在牆上的短刀,眸色一深,那是她當時情急之下射向那個鬼孩子的,隻是這把刀卻詭異的穿過他的身體,射到了牆上。
林晚兒伸手將短刀拔下,這一拔卻發現刀尖上帶著一絲布屑,林晚兒黑眸沉了下去,伸手取下刀尖上的布屑,在指尖摩挲著,這布屑的觸感並不是普通的布料,是什麼呢?
她將布屑放在鼻尖輕嗅,一股猩味竄入鼻尖,林晚兒眼神陡然一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是羊皮。
蕭聽風幾人也隨著她的步子走了進來,梨若在蕭聽風懷裏好奇的看著林晚兒背影,林晚兒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側首,輕聲道:“我倒是想要問問那個鬼子,究竟把陳騰飛的頭藏到哪兒了?”
“姐姐,這烈日高照,我們去哪兒找那鬼孩子?”
明月這一路都不情願的跟在林晚兒身後,此刻嘟著紅唇問道。
她本就害怕那鬼孩子,怎奈何姐姐執意她跟來,明月恨恨的瞥了一眼一旁的蕭聽風,都怪他,非要跟著姐姐破案。她輕輕歎了口氣,抬頭望了望當空的日頭,大白天鬼會出來麼?
“明月,你若是害怕可以回去。”蕭聽風輕聲道,他微微側目,桃花眼從明月身上掃過直直落在了林晚兒身上。
明月瞧著蕭聽風輕佻的眼神,咬了咬唇,揚起小臉兒堅定道:“我不怕。”
蕭聽風以袖掩唇微微一笑,笑道:“好一個護主的丫頭。”
林晚兒不理會二人,腳下的步子未停,感覺微風拂麵,樹枝花草風中拂青煙,這一路林晚兒發現隱麒城風景倒是怡人,隻是除了這裏。
林晚兒頓下步子,抬眼看著光禿禿的窯洞,周遭寸草不生,雖是過去了許久,火燒的痕跡仍然觸目驚心,可見當時之景該如何慘烈。
明月順著洞口朝裏看去,裏麵漆黑一片即使白天也沒有光亮,寒意透過洞口打了出來,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林晚兒拍了拍她的肩膀,將一把短刀遞給她,道:“明月你就在這裏等我。”
明月聞言驚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姐姐,你……”
林晚兒伸手止住她的話,轉身從地上撿起幹樹枝,撕下衣襟下擺裹在樹枝上,瞧了一眼窯洞,黑眸沒什麼神色,一拂衣袖便走了進去。
蕭聽風卻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對她綻顏淺笑柳眉橫生,若女子般的麵容透著淡淡的粉白,煞是美麗,鳳眸瀲灩,可奪魂攝魄,伸出另一隻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輕笑道:“本侯突然想要護花了。”
說罷,閃身走近窯洞裏,林晚兒沒想到他突然的動作,鼻尖的觸感猶在,讓她覺得不自在,皺起黛眉擦了擦鼻尖,微俯身也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