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日上三竿,大約是八九點的樣子,急行軍的楚軍已是列隊黑風山之下。
列隊完畢,景彪抖動馬韁,四下行走,觀摩黑風寨的地形。黑風寨位於黑風山一條山穀盡頭,背靠深山荒林。而楚軍列隊地帶真是在這個山穀中。
他娘的,真是不好打啊,按照景彪接到的命令,是一麵倒的屠殺殆盡。可眼前這地形,自己一旦強攻,勢必造成一些殘餘山匪套入深山。這樣在捉到那可不容易了,自己雖然不怕周國部隊,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自己手中隻有一千人。
“虎子,阿興,你們兩各帶一百山地步卒進山,沿著山穀邊側,繞到黑風寨後背。記著我們開打時不要出手,專等逃跑的山匪下手。”
一位頭戴紅纓頭盔,身挎黑馬的大漢豁然應命,光著身子的鐵疙瘩肌肉繃起,馬匹迎風揚鬃,身後千人隊,立即分流初一個小隊,百人步卒應聲而出。
就在這位威武漢子奔走其中時,一位身材肥胖,卻是提著一根碩大的鐵頭狼牙棒,眯著小眼,快步從千餘士卒中奔出。
“景大人,一群山匪,哪需這般,我阿信親帥一個百人隊,殺的他屁股尿流。”
“胡鬧,我是軍中主將,自有我的主張,再這般不聽號令,我饒你,軍法不饒你!”
景彪頭也不回的冷哼一聲,顯然阿信這番話很讓景彪不待見,有的人長著聰明的外表,有時卻未必聰明。
景彪滿臉不好顏色的端坐坐騎上 ,阿信無奈,不過他還是忍氣吞聲,佯裝恭敬的稱諾,隨即也是帶著自己那一百士卒,速度很快的沿著山穀另一側奔去,不時傳出一些大罵士卒的聲音。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人家是右領(楚國中層武官官職)呢,懷著滿心的怨憤,阿信也是歎了口氣,瘋狂的踩踏著清脆的落葉,向著深山縱深掠去。
“娘的。”
景彪嘟噥了一句,便是下馬休息了起來,行軍很長時間,為了讓士卒在戰前發揮充分的戰鬥力,景彪便是讓士卒們輕悄悄的在山穀隱蔽處休息起來。
八百士卒,陣容不小,尤其是還要不說話的隱藏,這讓的一向自大,勢如破竹的楚國正規精銳士卒非常不滿,一些交頭接耳的嘮叨聲慢慢傳開。
“俺可是和韓魏十萬聯軍下,兵海裏殺出來的,這些小毛賊根本入不了大爺的眼,大爺根本連腳跟都瞧不上他們,不過你們看看那當官的,真他娘的慫蛋一個。”
一位自恃軍功卓著的彪形大漢蹲在一圈新兵蛋子中央自吹自擂,引得周圍其他兵士一陣哄笑。
“你他娘的找死啊,想死給老子往遠處死,少在這給老子惹事。”
一位凶狠的百夫長巡查時也是聽到這一幕,沒想別的,突然發狂般猛地一腳將這狂人一腳踹倒,並且繼續踢打著。
沒想到被上峰聽到了,這大漢一下子軟蛋了,不知說什麼好,隻能哼哼吧唧的疼痛的叫著。
八個百人隊,分為八個小堆,奇妙的隱蔽起來,偶爾有著機靈的偵察兵巧妙地竄進來報告。
……
“主公,這些南蠻子倒是挺有組織紀律啊!”
幾個頭頂樹枝的人不時從山穀一旁的高地密林探出頭,掃視著低處那些隱蔽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