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隨便告訴你們一聲,因為你們李家人對我太好的原因,我一個婦道人家帶孩子也不容易。所以正式拜了劉嬸兒為幹娘。以後,她就是我親娘,犯她等於是犯我,你們也甭有事沒事找她麻煩。要讓我知道……”
她眼神一掃腳底的磨盤,腳一跺,生生地跺了個大坑出來,這警告之意不要太明顯!
這一下,老許氏和萬氏是徹底不開腔了。
倆人渾屯地被扶出來,憑著本能跟著往外。
老許氏走了老半天,被外麵的風吹涼了,這才驚覺剛才經在曆了啥事。這一反應過來後,後背心一片已全是冷汗。
“不行了,我頭疼,全身疼,心疼,肝疼,牙也疼啊。”
老許氏哼哼著,身體一歪,直接就歪到了老四家的懷裏了。
這樣一來,萬氏和香草就更慌了。
萬氏湊上前來掐老許氏的胳膊一把,發現這人還真的沒清醒過來。
“咦,我娘這一回扮的有點象了呢。”
她嘀咕出聲,香草聽的一愣,有點沒整明白這是哪一出。
到是老四家的一聽,便明白她這話裏的意思。
老許氏最愛拿的絕招,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之外,還有一招最好使。那就是裝病,裝全身痛,裝不舒服,裝暈~
裝暈,則是她的最高境界。一直以來,家裏的這幾房晚輩,隻要遇到她裝暈,就算明知道是裝的,但最後也得依了她。就因為這樣,她們妯娌幾個的陪嫁,好些值錢的東西,隻要晃出來,都被老許氏給裝走了!
老四家的探了探老許氏的口鼻,摸著手冰冷一片,當場嚇一大跳。
“唉呀,二嫂啊,我看……咱娘這不象是裝暈啊。莫不是,這急火上頭,真的嚇……嚇暈了吧。”
香草聽的也是一激靈,這人上了歲數,若是受刺激過度,還真的會急火上攻,不定就真暈了過去。看老太太這樣兒,今天恐怕真的是急火上竄,燒暈了!
香草也探了探,發現老許氏確實是全身發寒,牙關打顫。
便衝倆人急著嚷道,“不好了,咱祖母是真的厥了呢。這,這可如何是好?”
老四家的一聽,也著急了。老太太這一病不要緊,她們這當兒媳婦的陪著來的,可就有點說不清楚了呀。
萬氏也懵圈兒在原地打轉轉,“啊呸呸,出門不利啊。我說過出門得看看黃曆的吧,這下好了,攤上事兒了。唉呀,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咱娘氣壞了,這事兒可要落在我們身上了呀。她這暈倒是幹脆利落了,可到時候咱怎麼跟爹交待呢?”
香草到是很快就鎮定下來,“娘,四嬸兒,我看這樣成不,你們扶著咱祖母回去。我呢,回頭支會李七巧一聲。今天這事兒,怎的也是李七巧鬧騰出來的,我想,她咋的也得有點態度吧。”
香草那雙漂亮的眼裏全是算計。
萬氏聽的一愣一愣的,你讓她平時去罵個人,打個架啥的還是可以的,但要算計使套兒之類的,她卻是不會的。
“我說大朗家的,你話到是說清楚啊,這會兒幹嘛要去找李七巧?通知那丫頭來看咱娘?她那不孝的蠢貨,這會兒才不會來呢。”
香草婉轉一笑,“娘,咱隻需要通知到位就行。至於她來也不來,看與不看,村裏人的眼睛都亮著的呢。你啊,就甭多操心了。”
老四家的聽到香草這樣一說,突然間回過味來了。她理解了香草的意思,就是這事兒必須得通知了李七巧。
若是通知了,說她把老許氏氣壞了,卻還一幅漠然的樣子。到時候村裏人怎麼看她?要怎麼辦她?那還不是老李家和村裏人的一句話兒。在這個以村為代表,以家族為代表的時代,李七巧若是被罩上了一個氣壞祖母,還無動於衷的帽子,這就是確實扣上了不孝的帽子。這樣的帽子一旦扣上,以後可就有她受的……
這個香草,可不隻是生性淫蕩而已。
內心,更是充滿著算計。這樣的婦人,招入了她們李家,真的好麼……
一時間,老四家的內心很是焦慮,對香草也有了些許的警惕性。
香草看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溫婉一笑,“四嬸兒可是覺著不妥?若是不行,香草就不去通知了!”
老四家的趕緊搖頭,“不是,不是,你去罷,我,我和二嫂扶咱娘家去。你,你早點家來。”
囑咐完,老四家的便垂頭,緊上前一步,和萬氏倆一左一右架著老許氏往李家去。
香草盯著倆人的背影,冷笑著甩了甩帕子,這才不緊不慢地轉身往李七巧家裏顛去。
收拾停當了的李七巧,正把東西一點點地往獨輪車上麵放。這是老王頭的獨輪車,這段時間都被她征用了。
劉婆子時不時地看她一眼,她這內心是又甜蜜,又有點不安。
“大妞啊,咱今天真的可以搬新家去了?我怎麼覺得,這事兒不咋真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