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可曾幫我看過?”
楚故見紀莞初不回答,又重新問了一遍。
他並不執著於自己的將來,而是想從她那裏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樣的過去。
“那個……我……我當然看過啊……我那麼執著於占星的人,怎麼可能沒看過你的星盤……”
她的確給他看過星盤,可是能照實說嗎?難道她真的要跟他說,施主你此生大悲至極,請投胎重新來過?
“那我的命是怎樣的?”
“阿故,你也不要把星占之術想得那麼絕對,它其實就是個算命的樂子,有時候也不作數的……”
紀莞初斟酌著語言,邊說邊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不是擺明了說自己也是個江湖騙子嗎……
“阿莞,你不要搪塞我。今天在太微醫館,你將過去那大夫的一點一滴說的通透。你那天曾經問我,若是我的過去有很多遺憾,還願不願意想起。我知你一定看過,所以我想知道,我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
楚故目光不移,堅定地看著她的臉,亦是前所未有的偏執。
紀莞初後背沁出了滿滿的冷汗,風吹過涼颼颼要命。她左顧右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最後,她眼睛一閉,張口說道,“你是大富大貴的命盤。”
“怎麼個大富大貴?”楚故看著她,眸子之中的懷疑不褪一分半點。
“是這樣的,”紀莞初心中安穩,既然扯了個大謊,就不在糾結於後麵圓謊的諸多小謊。她在桌上劃拉出一片空處,以手沾酒,信手劃了隻富貴命的星盤,“你看,這就是你的星盤。你出身商賈之家,自小衣食無憂,父寵母慈。少年有為,青年大才,終遭記恨,有此一劫。此劫並非死劫,所以你還有命坐在這兒跟我喝酒。等你徹底恢複了,就又能回到以前大富大貴的生活……”
紀莞初一邊說,一遍抬眼偷瞄他的臉色。見他不似之前那般懷疑,這才放下心來。默默地在心裏嘟囔一句,二表哥,借用一下你的星盤,莫怪莫怪……
“那你為何剛剛欲言又止?”
紀莞初心裏憤憤,平日該靈光的時候不靈光,到這時候又這麼睿智到底是要鬧哪樣?
“因為我有身為神棍的職業道德,說那麼多容易讓你翹尾巴。”
紀莞初昂首挺胸,扯出了一個她自認為很有說服力的理由。
“哦……”
楚故點了點頭,似是不再追究了。
紀莞初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你的星盤的,又是怎樣的?”
這廂難題剛剛蒙混過去,那廂這廝又拋出了一隻讓人不知道怎麼接下的巨大型榴蓮。
紀莞初抬手拎過酒壺,晃了晃發覺已經到了底。索性把酒壺揭了蓋兒,對著青瓷小杯空了個幹淨。她端著酒杯,低著頭一口一口地抿。楚故看不清她的麵色,也不再追問,隻等著她的回答。
“我這人,命不好。”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紀莞初展顏笑道。
這句話,帶著七分調笑三分認真,陪襯著她笑靨如花的臉,讓楚故感覺到一股自心底最深處慢慢泛出的蕭瑟淒涼。
“安啦安啦,我逗你玩兒的。”抬眼見他似乎是當了真,紀莞初連忙改口,“我其實也是很富貴的命盤,要不不會托生在紀家。其實天下之間,沒有什麼人的星相是純粹悲劇的,有所失,必回讓人有所得。”可是你我兩個最悲劇如今卻湊成了一對兒,紀莞初在心裏默默地補上後半句。
“既然星占有這般奇用,那為何今日在太微醫館,醫相思卻拒絕了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