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能的。我紀莞初一身的本事也不是吹出來的,自我手下走過的星盤,無一不準。你就放心好了。等回去便給我這兩人的生辰八字,我即刻便能為你占個清透。”
裴憶笑,不再答話。
剛走到城北地界,低頭走路的紀莞初突然想起點兒什麼。她伸手從袖子之中拿出一張箋紙,上麵幾行簪花小楷,一眼看上去頗為麵熟。
“這是何物?”裴憶問。
紀莞初鬼靈精怪一笑,“自然是那蘇璧蘇小姐臨終寫下的那篇東西。我見沒人在意,就順手拿了。說不定還能看出點蛛絲馬跡。”
她倒也沒看上麵的內容,隻是撫平折好,就重新又放回了袖子裏。
“對了裴憶,我得去趟太微醫館,”過了兩條長街,紀莞初開口道,“阿故的藥又快吃完了,反正總歸是出門一趟,去相思那裏順道帶回去吧。”
裴憶盯著她打量了好一陣子,直直地將她看到背脊發毛。過了許久,裴憶這才施施然收了視線,老神在在地說,“恐怕抓藥是借口,會情郎才是主因吧。”
紀莞初被她這句話說紅了臉,當下便探手掐了她的手肘子,“你胡說什麼呐,我跟相思大夫之間可沒你想的那些彎彎道道。好了我先去了,你回家做飯吧。也不知道阿故在家等急了沒有……”
裴憶看著紀莞初離去的身影,眸子之中是毫不遮掩的擔憂。她與她相識,那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深意。她與她甚是合緣,所以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有些事情,總歸急不得。
……
剛入了太微醫館,紀莞初便見醫相思端坐在長案之前。屏氣凝神,在看手中的一本醫典。
聽得她入內的腳步聲,他隨之抬起頭來,淺笑著說,“這位道爺,可是有何需求?”
紀莞初被他這話說的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今天究竟是什麼裝扮。她索性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長案前的椅子上,沉了嗓子,對醫相思道,“我這幾日隻覺惡心幹嘔,聞不得葷腥油腥,勞煩大夫為我看看,是不是我有了。”
看著醫相思尷尬的表情,紀莞初著實是忍不住了。她咯咯出聲笑了出來,這才讓醫相思認得出這麵前的人是誰。
“你怎得扮成這副模樣來尋我的樂子?”醫相思佯怒道。
紀莞初縮縮脖子,“我剛從春風紫陌樓回來,裴憶帶著我逛窯子去啦~”
“哦?”醫相思凝神,輕輕嗅之,鼻端卻聞到了一股讓他驚悸的香氣。
他沉了臉色,麵上頗有些青白可怖,而後他啟唇,一字一頓地說,“嫣歌十裏。”
“什麼嫣歌十裏?”
這廂紀莞初還在嘻嘻哈哈地不知所以,突然聽得醫相思口中傳來這個名字,心中也是一驚。
“是你曾經說過的於城主所中的嫣歌十裏?!”
醫相思沉重點頭。
“那豈不是說,我要死了?!”
紀莞初欲哭無淚,這下可真是要身先士卒,犧牲在算卦的第一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