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故與裴憶二人站在街邊屋簷之下,看著沐雪遠去的馬車,直到其消失在夜幕之中這才作罷。
裴憶扯了扯楚故的袖子,道,“別看了,人都走遠了。我們也趕緊回去吧,這天氣冷的讓人難受。”
楚故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全然失了白日裏在城主府那副清冷絕塵的模樣。他略微有些沮喪,有些鬱鬱,對裴憶說,“既然天這麼冷,你為何不上車隨他們一起去?”
“你又為何這麼斷然拒絕了醫相思?”裴憶嘴上不饒人,當下便反問道。
“我……”楚故張了張嘴,確最終沒能說出話來。他應該怎麼說?他甚至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心中方才到底在想些什麼。隻是,隻是他不喜歡阿莞與他在一起,很不喜歡。
裴憶見他這副模樣,心中通透了然,“你既然都說了想走走,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走?反正總歸是因得你讓我沒能坐上車,回頭你得好好補償我。”
楚故聽得她佯裝賭氣的聲調,心情略微好了些許,勾了勾唇角。
“其實,”順著長街走了半晌,裴憶又開了口,有些小小的遲疑,似是拿摸不準怎樣跟他說比較合適,“你,阿莞,和醫大夫,在許久之前都是萍水不相逢的陌路人。如今因得因緣際會相識,可是能否接著往下同路而行,還是要看天意。”
楚故疑惑問道,“這是何意?”
裴憶無奈,心中直道這人時而聰明時而糊塗,“我的意思是,我知道,醫相思與阿莞不是同路而行的人。所以你放心就好。”
“那我呢?”
“你?”裴憶悠悠歎氣,“我看不懂你的麵相。可是阿莞總歸是有母儀天下之相的人,你若是個皇家子那倒是頗為合適……”
說著說著,裴憶的聲音愈來愈小,幾乎消散在了風聲裏。等她察覺道後,這才反應過來,連聲說,“呸呸呸我在說些什麼,這幾日看了太多麵相又犯老毛病了。阿故,你記住就好,你與阿莞今後終將如何,那得看你自己的努力咯……”
長街一路,被風雪遮掩。車轍腳印,都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歸於雪白。
……
這廂紀莞初做進車中,鼻端身側皆是醫相思身上獨有的清新藥香,臉頰的紅暈還未來得及褪去,便又加重了三分。
所幸這車廂之中光線昏暗,平複情緒,適應了片刻這車中的環境之後,紀莞初開口問道,“相思,你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
醫相思笑,“那是自然,我逗你作甚。昨日我便收到了師門傳信,已經尋到了第二味藥的下落。若是進展順利,那第三味藥的所在也應該在路上了。”
紀莞初心中大喜,總算聽到了些不賴的消息。
“對了,”醫相思沉吟片刻,又開了口,“今日尋你過去,還有另外一件事。”
紀莞初偏頭疑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