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裴憶便被紀莞初氣歪了鼻子。
昨晚上說好的看好戲,便是收拾收拾細軟趕緊開溜?
裴憶被拉扯著上了車,一臉悶悶不樂。楚故仍舊坐在車駕之上悠閑自得地趕車,行駛過五柳鎮的青石長街,往鎮外而去。
不過多時,馬車停了下來。紀莞初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拐了拐生悶氣的裴憶,道,“快下車來,有人要你見一見。”
說罷便率先下了車。
裴憶心中雖是無奈氣悶,卻也因得紀莞初這句話存了兩份疑惑。這五柳鎮除了柳音和劉成陽,還有誰需要見?
此時這柳音應當已經上了虎爺的花轎,再也回不來了吧。
想至此處,裴憶便覺心裏堵塞難受。雖說幾人如今婦弱病殘自身難保,不應當管別人家的閑事兒。可是當紀莞初承諾會將這柳小姐救出虎口之時,她的心裏還是存著三五分希望的。
畢竟紀莞初這人,平日看上去嘻嘻哈哈極為不靠譜,可實質上心裏總歸是有杆秤在,幾乎不會空口說白話。
歎了口氣,裴憶起身下車。
抬頭便看得不遠之處紀莞初正在與兩人說話。
她麵上大驚,這人,這不是……
走至近前,柳音俯身行禮,對裴憶道,“多謝裴小姐你們的相助,我與劉郎終於能修成正果。”
她偏頭看向身側的劉成陽,眸子如水,盡是蕩漾著柔情蜜意。
劉成陽拱手道,“諸位恩人,從此之後若是有緣相逢,幾位但凡有事相托,我劉家定當鼎力相助。”
淺淺說了幾句話,紀莞初便以日頭漸高,被發現就走不了了為由,先讓兩人上車離開了。
待得二人馬車走遠,裴憶仍舊站在原地愣愣失神。
紀莞初勾唇一笑,挽住她的胳膊往馬車方向走,邊走便道,“阿憶,你莫非真的以為,我看完了星盤發現救不了他們,便真的不救了吧?”
裴憶沒好聲氣地白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肚裏鬼靈精怪的主意多,可是這次卻將我也瞞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聽聞裴憶這般說話,紀莞初即刻便知道她這是真真的原諒她昨晚賣的關子了。當下便笑嘻嘻地與裴憶爬上馬車,關好車門啟程。
“昨天我一直在想,人肯定是要救的,可是定然得用一個好的辦法。若是這樣憑空便救,我們人單力薄,定然會將自己陷入其中。而且你看,那虎爺,一眼看去便不是省油的燈,要是觸怒了他,保不齊能一個打我們四個。”
紀莞初絮絮叨叨,言語之中透著幾分顯然的自得,“所以我便順著柳夫人給的台階,這樣既能賺了好處,又不給自己惹事兒。”
“那這柳小姐是怎的出來的?”
紀莞初搖頭晃腦道,“我昨日細細研究了柳玉的星盤,推斷出了她從昨晚到今日的行蹤。而後我將適合動手的一點告訴了劉成陽,別看這人長得憨憨傻傻,可是若是沒我們的話,他自己或許也能將柳小姐就出來。我讓他帶著他府中埋下的幾個兄弟,趁著柳玉從柳夫人那兒孤身回房的路上,將她打暈。而後替換到柳音房裏,穿上鳳冠霞帔,蓋上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