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憶聽聞她喚,轉身邊走到榻邊坐下,輕聲問她,“怎麼了,阿莞?”
言語之間皆是不解。
紀莞初挪了挪身子,想給她騰個空出來,卻不曾想這僵硬了一天的身子不聽使喚,又加上這後腰酸疼的撞傷愈發嚴重,直直鬧出了一身冷汗。
裴憶無奈,趕緊上手扶好她,然後掀開衣服輕輕揉壓,這才好過一點兒。
“若是明日還這般模樣,我便去請醫疾大夫來。女兒家的身子嬌貴,不能這麼隨意亂來。”
紀莞初嘿嘿一笑,任憑她揉著。
“對了,你喚我到底何事?”
揉了好一會兒,見紀莞初都要犯困了,裴憶這才開口問道。
聽聞她問,紀莞初接著便清醒過來,直起身子定定地看著她,嚴肅問道,“阿憶,你上次給我的你倆的生辰,那其中一個,是林若辰的嗎?”
裴憶眸子之中滿是不解,“沒錯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轉而一想,裴憶接著問道,“難道……難道是哪裏出問題了?”
紀莞初從桌上拿過一張紙,遞於她,“你看,這是林若辰的生辰嗎?”
裴憶張口輕聲念叨,“新世曆十六年十一月廿六……午時三刻……”
念到最後,她抬頭,“不,這不是他的。”
“你確定不是他的?”
裴憶點頭,“確定。”
“那我問你,你知道的他的生辰,是從哪裏得來的?”
裴憶蹙眉,“是我那日與他要時,裴鈺轉交給我的。”
說至此處,她雙眸圓睜,“裴鈺?”
紀莞初無奈歎氣,“看來問題就是出在這裏了,你手中方才看的這個生辰八字,是林三爺林若辰的。這生辰由林老爺子親手寫下,應當無誤。既然如此,那你給我的那個,便是錯的了。我那日見了林若辰時還想,這人怎得跟星盤上麵體現出的長相一點也不同。原來是這樣。”
裴憶抿了抿嘴,沒有出聲。
紀莞初回身伸手,推開窗子透了透氣,暖洋洋的風透過窗棱吹進屋中,吹散了沉澱許久的沉悶焦躁。
“原先這生辰八字,按照你給我的星盤,這人與你太白冥衝,並非好姻緣。且這人星點破怪,性屬疏離。所以我與你說,你若是與他在一起,定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紀莞初用手點著桌麵,一下一下,頗為鬱悶。
她的鬱悶自然是有原由的。這在占星一道混了這麼多年,不曾想被一杜撰的生辰八字啄了眼。可這杜撰之人也確是有些水準的,起碼對紀莞初這麼一個並不認識林若辰的人來說,所能看出能推斷的事,皆是符合。可如今知道這人的具體模樣,端倪自然而然就跑出來了。
裴憶聽聞她這般說辭,開口問道,“那現在呢?”
言語之中頗為急切,那隱藏在背後的一份期盼和希冀,卻是風雨飄搖般脆弱。
“哎……”紀莞初開口便是一聲悠長悠長的歎氣,直直地讓裴憶眼圈兒泛紅,眼見著便要哭了出來。
見其情形,紀莞初急忙開口,著急忙慌地解釋道,“我原本是想逗你的,可誰曾想你這般不經逗……我與你實話說了吧,林若辰的星盤,與你的正是日月同輝之色。我看的合盤不多,這麼契合的星象隻在我爹與我娘兩人的合盤上見過。這次又給你二人合了一手,著實是出乎我的意料,讓人驚歎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