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紀緩麵上一怔,而後不自覺地眯起眼睛,深處閃過一道銳利至極的光芒。
而後,她微啟朱唇,涼薄開口道,“莞初妹妹,方才是誰說的,並不曾窺伺我當事人的隱私來著?怎麼轉眼之間,便不對了呢?”
紀莞初聽罷,麵色亦是不變。可心中著實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曾想,李先生這人對此事還記得那麼清楚。亦是因得自己考慮不周,隻想著在眾人麵前展示一番,卻不曾想出了這樣的簍子。
若是這場麵圓不好,那以紀緩的性子,定然會扯著此處不放,讓紀喬左右為難。
想至此處,她笑了一笑,對紀緩道,“紀緩姐姐,你莫要著急,也無須這般冷言冷語。我那日是去瓊山鎮北尋王掌櫃的,回家的時候,想起了芸娘家的牛肉麵,便特地繞道去了鎮南。”
說至此處,她不好意思低頭,“家裏誰不知道,我紀莞初沒別的本事,不過長了一張有福氣的嘴。難道我出去鎮上吃些東西,便需得為了避嫌,專門繞著你。甚至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便得委屈了自己不成?”
後麵這段話,她說的極其鏗鏘有力,整個一被委屈被誤解的小媳婦一般。再配上眼淚水已經慢慢醞釀在眼眶中打轉,更讓人覺得我見猶憐。
“更何況,方才我如何摸腕子,大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我如今摸了多久,當時又摸了多久,你讓李先生自己說。”
李先生聽罷,有些遲疑,蹙著眉頭回憶道,“當時,莞初小姐不過是扶了我一瞬罷了,不似今日這般……”
還未等她說完,紀莞初便抬頭看著紀緩道,“若是紀緩姐姐還是不信我,那你不如拿李先生的命盤再占星一局,看看幾日之前他有無泄密之征兆!”
紀緩聽罷,麵上一僵,而後微微有些難看。許久之後,她輕聲開口,“莞初妹妹嚴重,你說的這等本事,我是萬般做不到的。”
紀莞初抽了抽鼻子,抬眼看了看芸娘,轉頭又道,“另外,你還可以再問問芸娘,看我那日去她麵館可做了什麼有失身份的舉動沒有。”說至此處,紀莞初若恍然狀,對紀緩道,“紀緩姐姐,你雖說從星盤上看出了芸娘是木雙命盤,想將她配與李先生,可是像你這樣紀家的天才,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應當還沒見過芸娘吧。”
紀莞初這話說的極其精妙,雖說語意所指是紀緩,可實際上,這話中的意思,是要告訴芸娘的。
果不其然,聽聞紀莞初口中所說,這眼前的紀緩小姐居然要將自己嫁給李先生,芸娘麵上一怔,而後漸顯沉凝。
她微微頷首,啟唇道,“平日裏,莞初小姐閑來無事,便要來我這小麵館吃碗牛肉麵。那日也是一樣。她與李先生在麵館相遇,隻是偶然而已。”說至此處,芸娘笑了一笑,看紀莞初如同看自己的孩子,“莞初小姐喜歡吃我做的牛肉麵,也是最讓廚娘開心的食客。每每吃麵,她皆是心無旁騖,我還曾打趣她,若是按她這般的性子,天塌下來也阻不了她吃東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