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啟天城中之事已經全數處理完畢,返程這一安排自然就被提上了日程。諸葛終這幾日頗有幾分憂思,生怕若是一時不查,再出現那樣疏忽的情形。那日幸好有人相救,才沒能釀成大禍。
如果……
那後果真是他承受不住的。
與紀莞初商量一番,諸葛終便去尋了二皇子荊隨簡辭行。荊隨簡蹙眉,神情頗有幾分不欲讓他們離去的不舍。畢竟這樣的星占師,若是長久留在身邊,對他定然是大有裨益。
諸葛終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想法,當下便勾唇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封錦囊送與荊隨簡。
荊隨簡不解此為何物,諸葛終也不詳說,隻大概告訴他這是他為他看的這三年之內的大勢。若是有什麼坎坷,便打開一看,定然能解。
聽聞此話,荊隨簡麵上的為難頓時去了七分,當下便答應了兩人擇日離去的請求。
諸葛終離開荊隨簡府邸之時,心中重負全然釋去。畢竟身處啟天城,是荊隨簡的地盤。雖說自己二人幫了他大忙,可終究是人心難測。
占星師自古以來便是相當有風險的職業。這風險並非在於學藝的本身,而是在於人心。古往今來,不乏有厲害的占星師被人囚禁,從此為人賣命,不得自由。如今紀家隱居深山小鎮,不問世事,大抵也是有這方麵的一些原因在內。
若是如今荊隨簡要對兩人如何,諸葛終雖說有幾分信心能保全自己與紀莞初。可是個中曲折無法預料,誰知道會不會有百密一疏的可能性。既然如此,倒是不如如同現在這般模樣,雖說為荊隨簡看星相寫天命花費了不少精力,可是總歸還是堵住了他的貪婪之心,讓兩人得以輕鬆地全身而退。
回到居住的府邸,諸葛終方一進門,便見得紀莞初站在院子之中。手上拿著一封信箋,仰頭看天,還能依稀看到飛鳥遠去的黑點。
“怎得,是家裏的傳信嗎?”諸葛終輕聲走到紀莞初身邊,順手拿過搖椅桌邊放著的茶盞,呷了一口,而後開口問道。
紀莞初黛眉舒展,對諸葛終笑了一笑,“應該是家裏來的。我不記得在別的什麼地方還有能尋得到我的鴿子……”
“撲棱棱——”
話音未落,便聽得天空之中又傳來了飛鳥淩空撲閃翅膀的聲音。
兩人下意識抬頭一看,之間又是一隻信鴿。
紀莞初蹙眉,伸手讓那信鴿落下,開口道,“這真是奇了怪了,剛來了一隻,這會兒緊接著又來了一隻。”
“這還是紀家的信鴿嗎?”諸葛終眉目之間帶著三分詢問,畢竟他非紀家之人,並不知曉這紀家信鴿究竟有什麼模樣。
紀莞初搖頭,肯定道,“這不是紀家的鴿子。紀家鴿子的喙上皆是有紅色標誌,這隻顯然沒有。”
說至此處,她頓了一頓,搖了搖頭,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鴿子飛錯了地方……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有誰還會給我飛鴿傳書了。”
說罷,她將鴿子腿上的信筒解下,隨手將鴿子放飛回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