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莞初說罷此話,人已走到了桌邊,坐在方才的位置上。而後轉頭看著諸葛終,笑道,“終哥哥,你們方才在聊什麼?怎得氣氛這般壓抑?”
諸葛終回她,“你還記得我曾經與你說的,江湖四大奇景嗎?”
紀莞初點頭。
“其中三處我已經見過了,但是唯獨最後一處,卻一直無緣得見。”
說至此處,諸葛終言語一頓,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茶。
紀莞初頓了一頓,這才若恍然大悟一般,“我想起來了,你確是與我說過的。”
心裏卻是把諸葛終罵了一通,他哪裏與她說過江湖四大奇景的事。驟然拋出這麼一個引子到底是怎樣的惡趣味,萬一她接不住那不就丟人丟大了?
諸葛終頗為自然地放下茶杯,眉目之間盡是溫潤,“那禦劍宗的昀期花,十年一開,一日便落。方才甄小姐正與我說這件事,那時候我不正準備與你啟程去啟天辦家主手信之事,所以又錯過了。著實是有些遺憾。”
紀莞初眸子一轉,大致明白了諸葛終想表達的意思。這人原來是在為自己造勢,便原諒他這一回。
想罷,紀莞初盈盈一笑,道,“待再過十年,我陪你去。到時候即便是有天大的事也阻擋不了,你莫要遺憾了。”
說至此處,紀莞初微微一頓,轉臉對甄家父女二人道,“方才我看了甄月姐姐的星盤,著實是惠敏淑華的格局。不知姐姐想知道些什麼,甄世伯又想知道些什麼?”
她問完這句話,甄月眉頭微蹙,眸中有些猶疑。過了片刻,開口道,“我想知道,誰是我命定的姻緣。”
言語之間盡是幽怨,亦是有著幾分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敵意和冷硬。
紀莞初偷偷伸手摩挲手臂,心道這女人的妒火著實可怕的要命。也真是難為了這世間女子,見過這麼一個風流倜儻的人物,確實無法將旁的人看到眼裏。
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紀莞初開口道,“我便知道姐姐是要問這個問題的。畢竟女兒家的姻緣乃是極為私密的閨閣之事,方才我在房內已經將姻緣相關都已經盡數寫下,放於錦囊當中。”
說至此處,紀莞初從懷中拿出一隻素緞錦囊,探手遞給甄月。甄月遲疑片刻,伸手接下,放在手邊。
而後甄垣見甄月不再說話,心知自家女兒如今的思緒究竟是有多煩亂,便待她開口,問了些無關痛癢的前程運勢問題。
紀莞初詳盡地解答的通透,言語得體,犀利且無半分偏差。
甄垣此時已經不再對她有任何懷疑,即便諸葛終能與她說三年之前的甄月的具體情形,可是也無法預料三年之後他不知道的事。
再者,他曾經重金請人為甄月稍稍變動過星辰軌跡,如今的命盤,與當初諸葛終看過的總歸是不同的。
看來,這紀家小姐的傳言,竟然沒有一句屬實。若是外麵那些虎視眈眈,想找這紀小姐場子的人知曉,恐怕便有大部分人又要暗自神傷了吧。
今日看紀莞初這副模樣,顯然是要高調將所有的隱患盡數扼殺。怕是不過多久,便要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用實際情形告訴他們,究竟那些想當然是有多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