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不遠處有一棵高大的百年榕樹立在拐角,待得院內兩人說說笑笑相攜進了屋內,這榕樹之後的人影才慢慢踱步而出。
白衣玉立,眸色如墨。
“舒公子,你怎得在這裏?”
驀地,有一人聲音從身後響起。舒南故轉身一看,隻見是一有些麵熟的江湖劍客。他拱手作揖,道,“不過是路過此處,有些感悟罷了。”
說這話時麵上波瀾不驚,頗有幾分正經。
聽聞他這般說罷,你劍客便也不在叨擾,拱手告辭。
清風過耳,吹動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舒南故轉身看向方才凝眸的方向,那裏依舊空無一人。星辰日月一般的雙眸之中,突然彌漫起了一陣迷茫大霧。好看的唇無意識地緊緊抿起,失了血色。隱在寬袖之中的手掌緊握成拳,指節蒼白。
你還會不會等我,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
這廂紀莞初和諸葛終進了屋,燃上一根醒神香,落座。
醒神香悠然清爽的味道縈繞在鼻端,確是讓人的頭腦清醒了幾分。諸葛終抬手,先紀莞初一步拎過茶壺,斟滿兩杯。遞其中一杯與她,自己拈起另外一杯,置於唇畔閑然而抿。
而後,他放下茶杯,鋪開宣紙,瀟灑執筆,不過盞茶時間就將這紙寫了滿滿一張。
諸葛終放下毛筆,把宣紙拿起輕輕吹幹,遞給紀莞初,開口道,“今日下午與我說話的,除去這四人所屬勢力之人外,還有百曉堂這樣專司江湖各類傳聞的門派。我旁敲側擊把你想知道的問題都問了清楚,有些結論相差無幾,有些……比如這宋盟主何時尋過星占師這樣的問題,即便是門下弟子也都是記不清楚了。少不得還得我們自己去推算。”
紀莞初微微頷首,將這紙上的信息順勢看完。而後開口回道,“辛苦你了。這樣就夠了。我沒辦法算明白的那些東西,大抵都是因為對江湖之事不甚了解。如今有了這些消息,很多謎團便能迎刃而解。”
說至此處,紀莞初頓了一頓,眉頭微蹙,“另外,你先前與我說的,讓我看舒南故的星盤。我昨日晚間看了一看……”
“結果如何?”諸葛終挑眉,語氣之中有些心知肚明的意味深長。
“與我當初看的……果然不一樣。我當初看他,是一個死局逢生卻大悲大慘的命盤,如今卻成了六芒之局。”
諸葛終沉吟,回道,“生辰八字或許也做不得數,我的意思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即便是他自己所認為的生辰八字,那也不一定真的就是他的生辰八字……”
紀莞初雙眸圓睜,盡是疑惑,“可是這格局不是一般人作假便能做得出的啊!況且我推算了一下,從我認識他以來,每一樁大事都是應運的,應當不會有問題吧。”
諸葛終笑,“我不過是猜測而已。前些日子,我曾經看過舒南故的星勢。隱隱有皇家貴胄天象。不過我隻看了一瞬,便被浮雲遮了去。或許是我看錯了吧。不過我是想說,舒南故此人……他的星盤絕非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若讓我說原因我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說明,你便認為這是我的直覺吧。在他身上,我看不懂的東西太多太多。”
“我雖不懂你說的皇家貴胄天象究竟為何,但是那會不會是因為他本身便是天之驕子,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星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