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般劍拔弩張的模樣,紀莞初並未說話,點了點頭就權當打過招呼了。反正紀緩如今也並未把她的反應放在眼裏,還是把麻煩留給諸葛終吧。
她想了一想,準備把手腕子掙開先行回房。卻不曾想,掙了幾下,終歸還是沒能掙脫。
紀莞初心裏不由得叫苦,每每遇到這樣的情境,她都是被無端牽涉其中的那一個。原本她應當是看戲的局外之人,可如今卻是讓所有人都看了她的戲。可偏偏她又是不服輸的性子,尤其是不能對這眼前始終想把自己踩在腳底下的女人服輸。
那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紀莞初斜眼看了看諸葛終,隻見他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垂著眸子。過了許久,待得紀緩走到了他的麵前,這才慢條斯理地說,“許久不見,紀緩小姐。”
紀緩的眸子從他的臉上移動到他握著她的腕子之上,而後又重新挪回了他的臉,銀牙緊咬,道,“終哥哥此行累不累,可曾順利?緩緩本想與終哥哥同往,最終卻未能成行,一直放心不下。如今終於回來了,可願意與我說說你這一路上發生的趣事?”
紀莞初聽著紀緩說的這些話,險些就笑出了聲,好不容易才給硬生生地咽進了肚子裏。麵上的表情有些忍笑忍的痛苦的扭曲,為了避免尷尬她一直低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繡鞋腳尖。
這紀緩當真是個懂得隱忍的女人,明明已經氣火攻心,卻仍舊咬碎了牙把怒火壓在心底,表麵上還得裝的這麼溫婉如水。著實是……常人所不能及。
諸葛終聽罷,笑了一笑,聲音輕柔。
紀莞初雖說此時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是能想象得到他臉上應當是分毫不差的標準模式,帶笑三分,不及於目。這名滿江湖的璿璣公子,一直被人稱讚性子溫潤如玉。所以,這裝笑的本事,著實……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多謝紀緩小姐費心,此次我不過是奉紀世叔和父親之命,陪著莞莞一道去啟天城,怕她無聊罷了。若說勞累,累的自然是莞莞。此次啟天之行,並無什麼大風大浪。待得日後有機會,自然會與諸位同輩詳談。現下我們方才回府,長途奔波一路也是有些倦了,便不再與紀緩小姐敘舊,先行告退。”
聽罷,紀莞初偷偷抬眼看了紀緩一眼,卻與她的如刀子一樣的目光正正相對。她略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環顧左右,開口道,“紀緩姐姐,那我們二人便先回去了。等過會兒用膳的時候你們再聊可好?”
紀緩似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平複了胸腹之間波濤洶湧的怒氣,平生靜氣道,“你看,都是姐姐疏忽了。妹妹勞累數月,自然應當好好歇息。如此我便先行告退,去打理星占大會的事宜了。”
紀莞初點頭,被諸葛終扯著腕子順著原先的去路接著走。
這廂還沒走幾步,便聽得身後紀緩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對了,終哥哥,莞初妹妹,這次星占大會與往日有些不同。家主說此次星占盛會,年輕一輩後起之秀來人甚多。所以準備了些以星占之術比拚會友的環節,說是要給年輕人一些出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