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
隻因,天空之上,萬裏無雲。
一彎殘月,高高掛起,如同一張殘破而冷漠的臉,俯視芸芸眾生。
婺江浩浩蕩蕩,流向不知其未來的遠方。
月光灑在波浪上,折射出一道光,有一道苗條而魅惑的身影,沿江而行,失落而孤單。
一如那滔滔江水,看不到前路與未來。
雨蝶回來了,在回去的路上。
她的翅膀剛剛展開,本以為天高海闊,沒想到,陳定海的一句話,又讓她收起雙翼。
沒有他,她飛不起來。
“我是你的娼?是你一個人的娼?”
吳雨蝶眼中,閃過一抹苦澀。
她始終不如她,在他心目中,始終比不上那個冷豔無雙的女人。
當他把她按在桌子上,肆意縱橫的時候,那時,她很想問一句:你愛過我嗎?
她最終沒有說出口,因為,這無疑很蠢,如果說出口,之前亦幻亦真的美好,恐怕將不複存在,她隻能埋頭,承受他的狂風暴雨。
“我是娼麼?”雨蝶自問。
狂風暴雨過後,他走了,一句話沒有留。
她知道,他去找那個人了,每一次都這樣。
她永遠都留不住他,哪怕隻一夜。
“我不是你的娼!我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其實,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又何必假裝愛我呢?”吳雨蝶目露悲哀之色。
讓她感到更加可悲的是,她明知道他愛的不是她,她依然如同飛蛾一般,義無反顧地撲上去。
愛,是沒有道理可講。
上一秒,她怨念重重,他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可以點燃她心裏的萬千柔情,縱使她再多的想法,再多的不忿,也會在那時,煙消雲散。
然而,他走了,她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這不像她。
這根本不是她!
她在別人麵前,如魚得水,風淡雲輕。
在別人麵前,她何曾這樣過?
“砰……”
正在這時,婺江江畔,一束煙花衝天而起,連綿不絕。
天空瞬間泛白,照亮了她精致無暇的臉。
她停住了腳步。
“煙花易冷,紅顏易逝,到頭來,也不過是大夢一場!可歎!可悲!”
她繼續往前走,從人群中穿梭而過。
這時,她目光一愣,落在一塊牌匾上。
“紅袖添香?”
她嗤笑一聲,“一家冷飲店,開在這種地方,鋪麵位置這麼好,晚上卻不營業,還取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這老板要麼是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要麼就是個白癡!”
雨蝶繼續沿江而走,漸漸地,她的心情慢慢放鬆下來。
她終究是非常人,能隨時調控好自己的情緒。
“聽說,藍衣也在這條街,開了一家酒館,叫醉鄉樓什麼來著?”
雨蝶再次頓住腳步,目光一寒!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藍衣在她酒會裏說的那些話。
他說,她是交際花!
這對她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
當時很多人在場,且她要對付吳誌遠幾人,怕誤了大事,所以忍住。
但並不代表,此事就這麼算了!
“藍少,看不起我,是麼?不把我放眼裏,是麼?”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衝進醉鄉樓中,把他的女人抓來,當著他的麵侮辱,然後,一槍崩掉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