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蕭蕭,從江上而起,從一道窗口掠過。
那裏,站著一個人,一個清麗脫俗的女人。
她一身白裙,猶如一株懸崖邊上的白蓮花,在風中,瑟瑟發抖。
“靜姐,你聽到了嗎?”陳曦環抱雙手,“那裏,發生爆大炸了,有人已經狗急跳牆了,也許,遠哥他們,很快就來了,我能感覺得到。”
“那麼大的動靜,警察一定會趕過來,你的遠哥,也一定會來!”於靜來到陳曦身邊,柔聲道。
“嗯!”陳曦輕輕點頭。
兩人站在窗前,舉目眺望,望著浩浩蕩蕩的婺江,流向……不知其未來的遠方。
她們,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唯有等。
等待,是她們僅有的希望。
她們想方設法,逃過很多次了,都沒有成功。
還死了一個人。
這段時間,陳曦無比自責。
那個黑衣女子,就是因為和她說話,被歡兒一槍殺了,就在她麵前。
地板上的血,已經被清理幹幹淨淨,然而,那血淋淋的一幕,近在眼前,曆曆在目,她何曾忘記?
陳曦記得她的名字,她叫小媚。
歡兒說,她是罪人!
這句話,斷絕了她逃跑的念想,她,根本沒有機會。
唯有等,等那個人的到來。
一瘸一拐,陳曦坐回床上,看著昏暗的房間,怔怔出神。
這裏,陽光永遠照不進來。
她是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想飛卻永遠也飛不出去。
這裏,是一間囚籠。
在這裏,與坐牢,沒有分別!
實際上,她聽說過坐牢的事情……
一個幽暗的房間,一個低到你站不直腰杆,窄到你站不平的房間,沒有燈光,沒有暖氣,石牆上有牙齒和指甲的抓痕。
你會被孤獨逼瘋,你隻能與老鼠為伴,你隻能通過,一個小窗口,看到外麵的世界。
你的父母,會慢慢老去,死去,如同你的夢想。
你的朋友,會漸漸遺忘你的名字,把你的故事,當成他們的故事。
因為,你早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些事,陳曦是聽來的,很可怕。
然而,牢獄之災,禁錮的隻是身體,而她,陳曦,被禁錮的,是靈魂。
這裏,比牢獄之災,更可怕!
她已經傷痕累累,從身體到靈魂。
很多次,她都想放棄了,但想著有一個男人,在外麵為她出生入死,他沒有放棄她,她不能放棄自己。
一次次,在折磨中絕望,在絕望中堅強。
想起那個冷豔無雙的女人,陳曦心生戰栗,她殺了自己的手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殺了人,卻說自己是罪人!
陳曦呆呆地坐著,她不知道,不知道要被關多久。
唯有等,等死,或者等待著重生。
“小曦,別胡思亂想了,我相信他們,很快就來!”於靜安慰道。
“他們是會來,也許!”正在這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傳來,門開了,一個黑衣女人,滿麵冰霜,走進房間,冷幽幽地盯著陳曦,“可惜,你們等不到了!”
“香兒姐!”陳曦驚呼,眼前的女人,跟香兒實在太像了, 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臉上的神情,她們都太像了。
“香兒?”來人一愣,“不,香兒已經被你的遠哥殺死了,我是歡兒!”
“給我帶走!”沒等陳曦說話,歡兒纖手一揚,兩個黑衣女人,撲上前來,押住陳曦和於靜,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