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寒,灑落在婺城大地上,此夜,格外淒涼。
城東,一個地下室,一個幽暗的房間。
這裏,雜亂無章,黴氣重重。
隻有一小扇窗,卻沒有風吹進來。
這裏,看不到外麵,仿若,與世隔絕。
中央處,坐著一個纖柔的女孩,她的手腳,被捆綁,綁在一張椅子上。
不時,有老鼠的從一個角落裏,發出一聲低鳴,一閃而過。
陳曦神色自若,一言不發,默默地坐著。
此時此刻,她不能做什麼,唯有等,等待死亡,或者重生。
在這裏,隻等與黑暗為伍,與老鼠為伴。
但,她不害怕,她早已經學會了堅強,早已經適應黑暗無依的日子。
有人說,孤獨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恐懼孤獨。
其實,她不孤獨,她心裏,裝著一個人,裝得滿滿的。
她相信,很快,那個人就能把她從黑暗中救出去,帶她回家。
就算,這裏是地獄,她也不怕。
她死過一次,在地獄中徘徊,她不怕!
她堅信,就算是在地獄中,那個人,也會撕開地獄的一角,把她拉到光明的彼岸。
她能感覺得到,這一天,不遠了。
如同北川一樣,是那個人,把她從鬼門關中拉出去。
她永遠記得那張臉,那道狹長的疤痕,而在她看來,他很溫柔,她,仿若認識他,已經有一萬年。
他們在夢裏見過,他把她拉上馬,奔馳於茫茫大草原上,他在她心裏,她不害怕。
陳曦相信,這次,他會來。
那個人承諾過她的,要守護著她,一世一生。
那個人承諾過她的,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他一直在尋找自己,他一直在履行他的承諾,她知道。
盡管,聽說他殺了很多人,她不太喜歡他這樣,但,她知道,他愛她,超過所有的一切,這就足夠了。
“遠哥!遠哥!”
陳曦在心底呼喊著,她的眼睛,忽然亮了,閃現熠熠光輝。
那裏,仿若有一個美麗的世界,四季如春,鳥語花香。
那是一棟木樓,依山傍水。
漫山遍野,種滿桂花樹,有股清泉,從山澗之間流下,沿著那棟木樓,沿著滿山的桂花樹,彙聚成一池春水,那是一個荷塘,有一株青蓮,立於荷塘中央。
那株青蓮,一如她心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孑然而傲然。
想到心裏,陳曦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容,清麗的臉龐上,煥發出絕代容光。
她笑了,一笑傾城,猶如一株高雅的藍蓮花。
此間屋裏,整個幽暗的房間,仿若承受不住她的絕代芳華。
忽然,燈亮了,刺眼而奪目。
陳曦的睫毛輕顫,鳳目微微收縮,她,斂去了笑容,恢複淡然之色。
她知道,有人,要來了。
果不其然,房門被打開,一個冷豔無雙的女人,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黑衣女子,麵無表情,一言不發,進來之後,把門輕輕關上。
這除了歡兒,還有誰?
“喲!看你的樣子,很從容啊!”
歡兒蓮步姍姍,來到陳曦麵前,捏著她的下巴,仔細打量一會兒,而後,拉著一張椅子,在陳曦對麵坐下。
陳曦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