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1 / 2)

難怪她在知道要表演後,仍能如泰山北鬥般鎮定,早在我家中,她已聽過我彈奏《土耳其進行曲》,她上台前,早已想好由我來替她背黑鍋,我也不知應說她是聰明還是狡猾。

我惟感慶幸的,是《土耳其進行曲》是我閉上眼也懂彈奏的樂曲,若要表演的是肖邦的《喪禮進行曲》,我定必實時暴斃。

在毫無心理準備下在數百人前表演,我帶著驚怯的心情,順利演奏完畢。我跟這個邱誌驥,亦出奇地合拍,表演得到轟雷似的掌聲。

我心裏即對平常嚴厲的鋼琴老師致敬,若不是她要我常備不懈,勤於練習,這天我定會出醜於人前。

回到席上,牡丹輕輕的吻在我臉上,以示謝意。

我隻冷冷地回敬她,「柳樹上著刀,桑樹上出血。」

她又即嬌聲嗲氣地說:「芷鵑最疼我,專為我解疑難。」

我真是一個心軟的人,每次替她當代罪羔羊後,她隻要說一兩句好話,我便會原諒她,這次也不例外。

也許,有些人天生就是被人利用,而另一些人,天生就是利用人。就像陳牡丹總是利用杜芷鵑,而愚蠢的杜芷鵑,天生就被陳牡丹利用。

晚會上,當然不會缺乏跳舞的一節,陳牡丹再次成為全場的焦點,並不是因為她的舞藝非凡,而是等待跟她跳舞的人,竟多得要排隊輪候,這夜彷佛已成為「陳牡丹之夜」。

在我正觀賞這奇景時,邱誌驥坐到我身旁。

我問他,「想打尖嗎?」

「我才不跟他們般渾噩,成何體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乃人之常情。」

「這是眾名校合辦的畢業典禮,被他們弄成夜總會似的,排隊跟名舞女跳舞,為求一親香澤嗎?」雖然邱誌驥的話有點刻薄,但我也忍不住「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的形容實在貼切。

「那麼,你過來為的是什麼?」

「看看你校另一位校花。」

「另一位校花?」我反問。

「聽說,你校有兩位校花,分別是牡丹和杜鵑。」

我頓時納罕,有陳牡丹在,何時輪到我杜芷鵑當校花?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毫不知情。」

我猛地搖頭,「牡丹實在比我美。」

「單論外在美,牡丹確勝一籌,但觀她的智慧,又比杜鵑遜色得多。我們男生也不隻看你們女生的外貌,愛因斯坦娶了一個美麗的蠢老婆,結果孩子遺傳了太太的智慧和他的外表,這便是一麵好好的鏡子,教我們選配偶,不可隻觀外表而忽略智慧。」

「真是滑稽的分析,讀書成績好也不等於有智慧,不少人天天在讀死書,也不見得是個天才。」

「哪有念理科的人,可以單憑讀死書而年年考第一?尤其是念附加數。」

他對我在學校的一切,的確了如指掌。

他繼續說:「坊間有這樣的傳言,牡丹永遠熱情奔放,而杜鵑則高不可攀。依我看,牡丹放蕩,杜鵑含蓄才對。」

「他們為何說我高不可攀?」

「因為你是杜澤昌的女兒。」

「就是因為這原因?」

「單是這點已足夠。」

我仍不置信。

「你好像不大相信我的話。」邱誌驥東張西望,「你看看,在八號、十五號和二十一號的桌子,分別有幾位男士盯著你。」

我實時朝這三張桌子望,隻見眾人皆低下頭吃甜品,沒有一人的眼光落在我身上。

邱誌驥提議,「我們可做一個試驗,你跟我跳完一隻舞後,包保有其他人繼續邀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