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醫院裏住了幾天,便出院了!雖然醫院裏漂亮又可愛的護士姐姐很讓人不舍,但是,那些三天兩頭沒事兒老往我病房跑的年輕男醫生也夠讓我頭疼的。
出院後一直呆在家裏,哪裏都不想去。我想我又開始把自己孤立起來了。很久以前的一個念頭又開始在我的腦海翻騰。
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希望能找到一個遠離城市的安靜處所獨自隱居起來。在那裏,沒有煩人的考試,沒有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不用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在那裏,隻有藍天白雲與你為伴,青山綠水與你為伍,山間生靈與你嬉戲。
龍昆總是用手敲著我的頭說:“老弟,雖然你想學陶淵明遺世獨居並沒有什麼錯,但你也不能不切實際胡思亂想吧!先不說,隨著人類文明進步,幾乎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人們的足跡,你想要的地方壓根兒就沒有;但是你一個人要在荒郊野外活下來都是問題。你以為每個人都像美國的特工那麼牛逼啊?”
老媽和弟弟都有自己的事情出去了,家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人。
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接起電話,原來是龍昆。
“小小,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啊?聽說你前段時間生病住院了,暫時還死不了吧?早就跟你說了,要經常鍛煉身體。整天在床上躺著,不生病才怪呢!”
我說:“你這不是廢話嘛!我要是死了,那你現在是在和誰講電話。一個月沒聯係,怎麼一給我打電話就找抽啊!你腦子沒壞吧?我現在可忙得很,沒那個時間跟你在這瞎耗。”
他急了。
“可你也沒給我打過電話啊!”
“你要再這麼無聊,我真掛了啊!”
“別,別!大家好久都沒在一起聚聚了,今天就在‘冰點’。也算是畢業以後的第一次聚會吧!晚上七點開始,別遲到。”
“又是你請客嗎?”
“那當然!今天通知書剛到,哥們心裏高興,也算是提前替自己慶賀慶賀。”
龍昆的爸爸是市裏小有名氣的私企老板,平時龍昆大手大腳慣了。這次他作東,也沒什麼奇怪。反正以前同學聚會時他也沒少買單。我就奇怪了,像龍叔叔和劉姨那麼優秀的人怎麼就養出龍昆這樣一個紈絝子弟,敗家子呢?
我經常問龍昆,“你該不會是你爸你媽從哪個旮旯裏拎回來的吧?”龍昆通常二話不說就給我一頓暴栗,“小孩子家家的,腦子裏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麼呢?不會傻了吧你?”
掛上電話,屋子裏又恢複了原有的寧靜,靜得讓人害怕。
好不容易,從書櫃裏翻出了同學錄。摸著那硬硬的封皮,我竟然難過得想哭。不知道是不是變成女生的原因,淚腺也開始發達了,動不動就掉眼淚。我想總有一天我會被自己的眼淚給淹死。人家孟薑女是哭倒長城八百裏是為了自己的丈夫,而我卻是要自殺!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很多同學都隻在我的同學錄裏留下了一些祝福的話,但也有很多讓我忍不住熱淚盈眶,淚流滿麵。雖然隻是些平凡的話語,卻有著最真誠的情感,那是世界上最寶貴的友情的真實寫照。
龍昆說,希望我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學校,將來等我寫書了,一定會出錢幫我出書。
每次看到他給我寫的東西,我都會有一種平凡的莫名感動。我不知道這個平時總是粗線條的家夥什麼時候也學人家寫出這麼煽情的東西。
一個人獨自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赴他的約。感到心裏很矛盾,一方麵很想見到他,但另一方麵又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