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你剛才一個人在想什麼呢?”我跟了上去。以我的性格,今天要是不套出些什麼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那豈不是太不爽了!
“有時候好奇呢代表你還是勤學好問的,至少你對這個世界還充滿留戀,說明你還不是個自閉症患者;但反過來說呢,有時候好奇會害死貓的!”又開始教訓人了。
“不過,現在其他的事兒呢你就不用管了,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己的事兒解決了吧!”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都快鬱悶死了,還戳人家痛處。外公看我不說話,靜靜地陪我走著。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這天塌下來了不還有高個的頂著呢嗎?凡事兒隻要自己高興就好,管別人怎麼看你做什麼?人這一輩子說白了也就短短幾十年,還是活得簡單點比較好。魯迅不還說過嗎,‘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人生在世,最重要的還是要做好自己。人生始終是你自己的,別人想管也管不了。嗯?”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外公突然停了下來。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兒。”我以為外公終於要把剛才自己為什麼一個人偷偷到後山去的事兒告訴我了,心裏一陣樂。
“今天晚上的事情千萬別告訴你外婆!”說完,自己一個人輕手輕腳地走回房間睡覺去了,想是怕驚醒了外婆了。
我倒!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沒辦法,明天還得坐一天車呢!還是乖乖回房睡覺吧!
剛來到樓上,卻撞到了一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剛剛還睡得像頭死豬的老弟。此時他正睜著惺忪的睡眼瞅著我。半晌才回過神來是我。
“姐,大半夜的你跑到哪兒去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臭小子就開始叫我“姐”了。而我發現現在的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排斥。
本來心情就不好睡不著覺,他卻可以沒事兒人一個,呼呼大睡,我這心裏那叫一個不平衡啊。我瞪他一眼,說:“那你不去睡你的大頭覺,跑這幹什麼來了?”
“我去上廁所啊!”說完,還拉了拉短褲的褲頭。這時,我才發現他全身上下除了一天短褲外什麼也沒穿。結實的肌肉暴露在夜風中,看著刺眼。太可惡了,憑什麼他們每個人的身材都那麼好?有肌肉就了不起嗎?到處秀,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
其實老弟的身體以前我也沒少看過,但現在卻覺得渾身不舒服,臉也不知不覺紅了起來。我飛起一腳踹向老弟,大吼一句“你有暴露狂啊?”後直奔我的房間而去。
留下老弟一人在那發呆。
“以前又不是沒見過,今天怎麼跟個神經病似的?還說我變態?不會是腦子出問題了吧?算了,管他呢,睡覺先!”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仍是精神缺缺的樣子,沒辦法,昨晚又沒睡好。
吃過早飯過後,外婆一直把我們送上了車。其間,叮囑的話語說了一大籮筐,我也沒聽進幾句,隻顧跟著外婆在那傷感了。直到汽車發動的那一刻,外婆的眼淚也沒有止住。
老弟卻隻是淡淡地看著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
一路上,看著熟悉的風景漸漸淡去,我的心情卻怎麼也好不起來。
到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了,再有半個小時就該檢票進站了。我往家裏打了個電話,卻沒有人接聽,心裏一陣失望。打老媽的手機,傳來的卻是一個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老弟給我買了些在火車上吃的東西後,陪我在候車室的椅子上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這讓我想起在一個月前的杭州火車站裏,也有一個年輕人這樣靜靜地陪著我等火車。隻是,現在與當初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境了。
老媽說不來送我,沒想到她竟真的沒有來。這多少讓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一些打擊。不過,還好有老弟在,我也不至於太孤單。原來平時最惹人厭的老弟才是和我最親近的人。
忽然發現,曾幾何時老弟的肩膀已變得如此寬厚,已經可以承載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了。我慶幸著有這樣的家人,也慶幸著有一個可以保護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