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手袋裏取出一張紙巾,一邊在抹剛才與何文俊拖著的手,一邊說:「你的手汗真多。」
何文俊即感靦腆,索性把話題轉了,「你跟董殷懿發展得如何?」
「你每天也見到董殷懿,為何不問他?」
「我也不知道。」
「什麼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是你知道的?」
「我隻知道,我很想你是晴朗。」
何文俊這樣一說,王愛美的小鹿又即跑了出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愛美很想他的答案是,「因為我喜歡你。」隻是何文俊回答:「我也不知是什麼意思,隻是有這個感覺。」
王愛美有點失望,心想:「真是笨人,自己的心想什麼,也搞不清。」
「到底晴朗是不是不喜歡我?」
何文俊猶豫不決,王愛美卻爽快,「若我是晴朗,我的答案是喜歡,真的很喜歡。」
何文俊凝望著她。
王愛美願意踏出第一步,而她正期待著,由何文俊踏出第二步。
可惜,這一次又是另一個失望。
片刻,何文俊隻說:「多謝你的鼓勵,待我回來吧!你再幫我約晴朗好嗎?」
這樣的答案,令王愛美如遭滑鐵盧般,她的鼻子一酸,無奈地點點頭,「你要出門?」
「要回溫哥華一次,還記得這個電話廣告嘛?下星期便要出發到威士拿拍攝。」
「去多少天?」
「大約一星期,明晚我會先到台灣與廣告中的模特兒會合,之後,才起程去溫哥華。」
「哦!一路上小心。」
王愛美已不知再說什麼了。
而何文俊,當然也沒有別的話題。
兩人就是一直的沉默下去,直至回到苤生大廈,才以一句「再見」作這夜的終結。
分別躺在睡床上的王愛美與何文俊,雖然身處於不同的空間,卻想著同一件事。
何文俊在想:「為何剛才拖著她的手,我會感到這麼自然,而又不願放手?」
而王愛美則在想:「雖然,他隻當我是冒牌晴朗,但被他拖著時,我的的確確感到,自己是多麼的幸福。」
何文俊歎一口氣,「如果她是晴朗,便好了。」
王愛美也歎一口氣,「如果他喜歡真的我,便好了。」
如果愛情可以容納這樣多的如果,便不會是愛情了。
天忽然下起滂沱大雨,雨水落在冷氣機上發出的滴答聲,令王愛美難以入睡。
從來不喜歡下雨天的王愛美,隻喜歡晴朗天,但這個夜涼如水的晚上,她竟坐在床邊,觀看著窗外的絲絲雨水,而且看得非常入神。
這就是愛情的威力了,能把一個人變得失常,變得呆呆的,但盡管是瘋子好,是呆子亦好,卻又有無數人甘願受它影響,甘願做個失去理智的人。
雖然王愛美的心一直想著何文俊,但她跟董殷懿交往,卻沒有終斷,也許這便是單身人害怕孤獨的弊病。
這一日,剛剛是他們交往後的一星期,為隆重其事,董殷懿送上一枚心型鑽戒給她。
隻是把小盒打開後,王愛美的反應,竟平淡得不像一個女人。
董殷懿看見這樣的反應,有點不是味兒,「原來,鑽石不是對付女人的最好武器。」
「使用武器,也要看看對付那一類型女人。」
董殷懿心裏有數,「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鑽石,還是不喜歡我?」
不喜歡鑽石是假的,不喜歡他才是王愛美的心底話,縱使努力嚐試過,也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屬於董殷懿的鹿兒,始終沒有出生。
但,這般狠心的話,又怎開得了口?
王愛美沒有回答,隻把鑽戒還給他,「多謝你一番好意,但如此重禮,我是不能收下的。」
董殷懿吐一口氣,「真想不到,送給你的心會被打回頭。」
「不要這樣說好嗎?」
「明白了,我們都是做朋友吧!」
聽到董殷懿這樣說,王愛美即感到萬分愕然,她沒有懷疑自己的魅力,但卻對董殷懿另眼相看。
董殷懿笑笑,「是不是很突然?」
王愛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