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星目痞子笑。紈絝來時,家仆身邊繞。錦衣華服才華貌,折扇在手玉在腰。
東市風流西坊鬧。外在草莽,心中萬事曉。奈何生在帝王家,無為隻是存身道。
夕陽西下,火紅的雲霞如同大夥內心一般熱烈。敬夫人也在大夥難舍的眼光中不得不告辭離去,盡管明天依舊能見麵,大夥還是很舍不得她,舍不得那動人的舞姿,醉人的歌喉。我站在原地望著敬夫人遠去的背影,揉了揉拍痛的手,又輕輕拍打著臉頰,心中悵然,隻覺得這一切真如做夢一般,虛幻卻又真實。玉娘過來輕聲喚我回神,我轉過頭來朝著玉娘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默默牽起她的手朝著屋內走去。
盡管這隻是第一天的晉王府生活,大夥內心的激動好奇仍舊無法掩蓋掉身上傳來的點點倦意。勞累了一天的丫鬟們各自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或是閉目養神,或是揉腳捶肩,隻偶爾才有幾個人依舊興奮地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談論著這一天的趣事。
我和玉娘肩並肩躺在床上望著屋頂,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良久,我才覺得乏了,輕輕閉上眼,腦海裏卻依舊一遍遍地回想著嬤嬤叮囑我們的話語,心中卻是不住地擔憂起來:晉王府啊,我們真的能夠留下嗎?沒想多久便覺得一股別扭,剛一睜眼,便看見玉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翻身過來正撐著小腦袋,睜大雙眼盯著我看。
我連忙推開她,佯怒道:“死丫頭,你幹什麼呢!嚇我一跳。”玉娘露出兩個小虎牙,又笑著湊將過來道:“嘻嘻,姐姐,我是看你快把眉頭皺歪了,所以才擔心你了。我無心嚇你的,好姐姐,你就原諒我唄。”說完雙手扶住我。我聽著玉娘的話,心下有點感動,嘴上卻是沒好氣道:“哼,就知道撿好聽的說給我聽,姐姐才不上你的當,必須好好教訓你一下。”說罷,便伸出雙手去撓玉娘的咯吱窩,玉娘也不束手就擒,邊還手便笑道:“好姐姐,你再鬧我,我可要還手了哦。”
我聞言,手上動作愈發加快,“好啊,你長大了,還知道還手了哦,真長本事。來,讓姐姐我看看你怎麼還手,哈哈哈。”在我的攻勢下,玉娘隻是稍作掙紮便敗退下來,連忙向我求饒道:“好姐姐,哈哈哈,我,我錯了,你就,你就饒了我吧。”我看著玉娘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心情大好,收回撓玉娘的手,看著躺在床鋪上氣喘籲籲的玉娘得意道:“哼,看你下次還敢和姐姐動手不,現在知道姐姐的厲害了吧,哈哈哈。”玉娘也不生氣,反倒笑著討好道:“嗯,玉娘下次不敢了,姐姐真厲害。”我看著玉娘古靈精怪的樣子,隻能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月上樹梢頭,晉王府內處處掛上了燈籠,比起白天的晉王府更添了一絲莊嚴靜謐。大夥一起靜靜地享受著晚膳時片刻的寧靜美好,不知道是飯菜變得分外有滋有味呢,還是確確實實累了,飯桌上的大夥都默契地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地吃著飯。
我拉著玉娘坐到一旁,仔細地將碗中的雞肉分成了兩多一少三份,對著玉娘道:“玉娘,來,這份雞肉給你,你還小要多吃點好的,這份呢,就留給馨兒,待會她一準要來找我們的。”玉娘“嗯”地道了聲謝謝姐姐,欣然接受,又埋臉吃起飯來。不一會兒,未見人影,便聽到一陣陣不停地“姐姐”呼喊聲傳來。我看著麵前因為跑過來臉上有點微紅的小丫頭,一陣無可奈何,隻好笑著道了聲:“毛毛躁躁地,歇息一下再吃飯吧。喏,這是姐姐給你的雞肉快吃了。”馨兒歡聲謝過,神神秘秘道:“謝謝姐姐,馨兒今天在廚房可好玩了,還遇到個來偷吃的小哥哥呢!對了,艾兒姐姐,馨兒待會有好東西要給你們哦!你們肯定會喜歡的,嘿嘿。”
玉娘禁不住好奇,連忙問道:“馨兒,是什麼東西?快告訴姐姐。”馨兒狡黠一笑,道:“嘿嘿,玉娘姐姐,不是馨兒不告訴你,隻是馨兒現在沒帶著,等回到西院再告訴你,好不好?”玉娘聽罷也不勉強,臉上卻是裝作不悅道:“哼,不說就不說。反正等下回去你也得告訴姐姐我,還有還有,還要把今天好玩的事情也和姐姐們說說!”馨兒連忙答應,眼見兩人聊個沒完沒了,我隻好出聲製止:“好了,先吃飯吧!有什麼事晚上回去有你們說的,菜都要涼了。”兩人這才消停下來,默默消滅起飯食來。
晚膳過後,嬤嬤並沒有給我們另外的練習任務,隻是單純地差隨身奴婢過來支會了我們一聲多想想白天的練習便再無其他。我和玉娘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著天上明亮的繁星,皎潔的月亮,閑聊著兒時的一些趣事,馨兒卻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當我們聊得起勁,馨兒端著一盆糕點走到了我們麵前。我好奇地問道:“馨兒,你這是從哪弄得糕點?”馨兒笑著道:“姐姐,這是今天下午馨兒自己做的桂花糕,是小時候娘親教我的呢!正好下午秋瑾姐考校我們會做的菜式,馨兒便做了這個。這些是馨兒特意帶回來給兩位姐姐吃的哦。你們快試試,看馨兒做得好不好吃?”說完馨兒迫不及待地遞給我們兩人一人一塊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