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太太,直覺今晨萬事萬物,都是奇異到此生未遇。她隻覺的,小女大病之後,似乎太多行止舉事,不若從前。
按理,一向病弱內向的四格格,不擅玩琴,也不會擁有這麼令人驚歎的神技,可剛剛萬人之上,起指落音的,不是四格格又是哪個?
或許,玄機不可究。就當所有一切,原本如此。太太自我安慰。
香若卻是興奮到一直地眉開眼笑,見了華一男又親又摸,恨不得前世後生,一直緊跟這位萬能全才小主子,做她忠實的仆人。
“四小姐,四小姐,你幾時偷練了神琴?難不成,過去幾年你是假裝病臥在床上的?”
華一男順手把長琴塞入丫環香若懷中,攜了父親母親雙手,一邊前走一邊不愉反問:
“難道主子做什麼,還要稟報下人不成?”
“香若不敢。隻是。。。。。。”香若搖搖頭,想不出個所以然。
想不出所以然,就不再去想,在王府做事,最重要是難得糊塗。
不過,新的問題又來了,香若急走幾步趕上主子,大聲稟報:
“四小姐,乃的小刺蝟不見了!”
小刺蝟?蝟兒?華一男失聲驚呼,凝然一滯。
的確,她剛才忙於接近皇上,忙於展示才藝,早把患難夥伴寵物忘的一幹二淨。
如何是好啊?華一男急的團團直轉。
“不就是個醜物嗎?”太太有點不屑,安慰愛女:“皇上賜你那麼多皇家神獸,哪一個不比它強?別心疼了。”
輪輪車聲,厚絨金線鑲邊簾櫳把車內和車外隔成兩個世界,夜來輕風陣送,德沁王府家正在回府路上,後麵,跟著十來輛拉著重物的皇家馬車。
華一男有點心不在焉。
今天,戰鬥的第一步旗開得勝,但損失了唯一知心伴侶,又有點得不償失。一路上華一男再不說話,懨懨的,好像有點病情複發似地。
太太便呦了馬夫,叮囑快點趕車,也好讓小姐早點回府休息。
馬夫答應一聲,車便若離弦之箭,向著德沁王府飛奔。
回到府上,華一男也無心觀賞皇上贈物,推說要早早休息,別了雙親,打發走香若,一個人靜坐燭下,好不傷感。
寂寞是一杯夜來香。華一男苦笑。
照照鏡子,妝容未去,依然傾城絕色,細瘦身段俏小臉盤,恍然隔世。
棋已布下,路還長,這份冤屈,不可不報。
下一步,她要走向哪裏?
德沁王府絕非久居之地,縱父母仁愛,可她有她的方向。本來,她華一男對於皇宮皇室,也沒有什麼非份之想,更沒有絲毫興趣,可如今隻要一想到月三音黛那副醜惡嘴臉,一想到自己原身被那婆娘霸占,就不由怒從心起。
大仇不報,枉活世上。
隻是,離這女人太遠,她在皇宮,她在府上,若說報仇,從何談起?
除非,自己也進入皇宮。
以自己目前處境來看,不過小小十歲年紀,根本不可能引起任何風吹草動。入皇宮,更是千方夜譚!
如果能夠給我五年時光。。。。。。
華一男眯起眼,盯著鏡中的自己。
五年後,自己該是什麼模樣?五年後,皇上還如今日一樣的喜愛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