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玉鼠(1 / 2)

昨日惱了師父,今日陳慶之乖巧的在屋內讀書,除了看看《綴術》,還偷摸著看了幾卷兵策。

閑暇之時,不免拿出袖珍棋盤把玩一番。

棋盤整體呈黃色,比一掌稍大,四四方方,與別的棋盤不同,它並非橫豎19條線圍成,而是用了361個菱形的小格子。

先手按下,按下的格子會凸起呈黑色,後手按下,又會凹陷,折成白色,依次反複。

如果形成圍地,如黑子將白子圍了一圈“吃掉”,白色的格子就會回複成黃色的菱形小格,端是奇異。

陳慶之愛不釋手,把玩之後就開始思索其中的機巧,本以為憑借自己數年《綴術》的功底,機關自是手到擒來。

卻不想,無論怎麼設計,都不能將機關納進如此小小的盒中。

興致起來,拿出工具,陳慶之本想將棋盤拆了看個仔細,居然發現整個棋盤嚴絲合縫,如不落子,簡直就是一塊扁磚。

陳慶之原以為已經將師父所傳學了個七七八八,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執勁上來,從房中暗格搬出了師父所有的書,一本一本,一頁一頁的比對,拚了命的想要破解棋盤的蹊蹺。

這一晃就是數日。

等到第三日傍晚,陳慶之回過神來,才想起銅偶尚且未還。

雖然袖珍棋盤的機巧一直沒有解開,可對於機關奇物的設計,陳慶之卻有了更深的理解。

怕誤了事,拜別了師父,陳慶之急急趕去蕭衍的住所,卻見原本就有些蕭瑟的院落,門開著,裏頭空無一人。

“練哥居然不在?”

奇怪了一聲,進屋裏查探起來。

隻見木桌上猶自扔著半盞茶,摸了摸,尚且還有一絲餘溫,陳慶之心中漸漸泛起了不好的預感。

陳慶之深知蕭衍是個好茶之人,雖然茶盞中的不是什麼絕品佳茗,但蕭衍也絕不會空留半杯在此。

更何況蕭衍生來謹慎,居所中雖無值錢物,也不會無故留了個空門。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居然走的這麼匆忙?”

線索太少,陳慶之判斷不出,隻好取了銅偶,先去魚戲蓮一趟。

等到出了巷子,入眼所見,更是令陳慶之驚奇。

隻見大街小巷,穿著白衣的人數不勝數。特別是一些落冠青年,不管是錦衣貴族,還是麻衣寒士,盡皆白袍,好似一夜之間,白袍竟成了南齊的國服。

東城外,渡口依然繁華,景致卻不同。除了木筏還是烏篷蓋頂,船夫依舊著皂衣短衫,所渡行人也是十之八九著白裝。

“什麼情況?”

陳慶之有些不明所以,他對於白袍並非有所嗜好,隻不過師父就給他準備了這麼幾身,也就穿了。

著衣倒是無所謂,隻是突然看到這麼多白袍,有些紮眼。

行至朱雀航上,幾個在浮橋上嬉鬧的總角孩童,風馳電掣般從陳慶之身邊跑過,邊跑邊笑著,“又一個,又一個,哈哈哈!”

陳慶之越發覺得怪異,想要逮著孩童問問,卻見他們哧溜跑遠了,而行來的青年無一不是一臉傲氣,也就熄了尋人問的心思,專心趕路。

酒肆是個魚龍混雜之所,消息靈通,既然順路,去那問問也不急。

等到酒肆門前,天色已經泛黑,不免令陳慶之感歎建康之大。

酒肆內,客人已經都走了,小二用白巾仔細擦著座椅,看到有人走進來,趕忙跑了過來。

“客官,小店已打烊,您明兒再來吧?”

陳慶之還未答話,隻見掌櫃的匆匆行了過來,賠笑道:“陳公子,見笑了,這幾日穿白袍的人分外多了些,夥計一時沒認出,勿怪勿怪啊!”

這掌櫃的名叫潘寶慶,據說是潘玉兒的父親,可任誰看,這肥胖的掌櫃都生不出如此嬌滴滴的女兒。

將百戲偶交給掌櫃,陳慶之進店裏轉悠了起來,邊走邊道:“掌櫃的,我看一路來的青年盡皆白袍?莫非哪個勾欄又傳了什麼風流韻事?”

陳慶之可不是隨口一說,猶記得去年那陣,錢塘來了個名妓,叫蘇小小。除了賣藝不賣身之外,還說隻接青衫文客,那個時候,整個建康多了不知多少青衫的少年郎,就是不知有幾人修得了福分。

“那倒不是,”掌櫃的將銅偶交給小二,使了個眼色,遣走他,跟著陳慶之道:“您真不知?”

“掌櫃的何必賣關子,直說就好。”

略顯富態的掌櫃幾步來到陳慶之麵前,踮起腳尖,用指噓聲道:“這幾日,建康城都傳遍了,說是朱雀星下凡,建康要出將星了!”

陳慶之打趣道:“朱雀掌著南方七星,可不是星宿名,您朱雀航走多了吧?”

“我哪懂這些,”掌櫃看自己成功引起了陳慶之的注意,神神秘秘的道:“不過,您可聽過,王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陳慶之揚了揚眉頭,問道:“哪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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