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個問題(1 / 2)

阿錦起身,對著葉秋微微躬身,把胡琴別在身後,轉過身慢慢朝門外走去。

這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掌櫃的走到櫃台拿了兩根蠟燭,一根插在櫃台的燭台上,一根握在手裏,看著女子的背影有些微微的失神。

阿三不知從哪裏拿著火折,做賊一樣的畏縮的點燃蠟燭,淡黃的火光照在聽雨樓裏,照在聽雨樓唯四的幾個人麵上,場間有些沉默。

“天色有些黑了哦。”掌櫃的有一句沒一句說著。

“嗯。”隻有阿三應著。

“那姑娘一個人走在路上安全嗎?”

“應該吧。”阿三有些心不在焉。

“應該……吧?”

阿三愣了一下,一個激靈抖了抖身子,“掌櫃的,”阿三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這麼晚了,那姑娘身子又不好,要是遇到二流子可就麻煩大了。先不說劫財和劫色的問題,最近天華可是怪事很多啊,現在又到了秋天,那些個精魔妖怪可都是晚上出來覓食的,要是看上了那姑娘,沒準連人都沒了。”

“對對對,”掌櫃的來回踱步,“我去送送這姑娘吧,她從我們聽雨樓出去,怎麼著也得安安全全的回家啊。”說著掌櫃的一拍手,從櫃台拿出燈籠,那裏麵的半截蠟燭拽出來,搶過阿三手裏的火折子再把新的蠟燭點燃,滴了幾滴燭淚,把蠟燭摁在燈籠裏,快步追了出去。

“你想不想讓那女子好起來?”葉秋突然問辛子。

辛子歪著頭看著葉秋,這個年輕的背著劍的人,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神奇,他也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到,但是辛子還是點了點頭,“想!”

“今晚就讓她抱著你睡吧,”葉秋說,“她做夢的時候應該會說夢話,你注意聽,聽不清也沒什麼,隻要記住了,然後告訴我就行。”

“這樣行麼?”辛子疑惑的問。

“誰知道呢?”葉秋聳聳肩,“總得試試吧,沒準就成功了呢,你明天給她抓點安神的藥吧,雖然沒有用。”

“試試吧,反正死不了人的。”葉秋瞟了眼門外,一圈不算明亮的燭火裏,掌櫃的已經追上那女子了,這時候和女子並肩走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或許什麼也沒說,他看到掌櫃的聳拉著頭,像是在著青石地麵。

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奇怪,總是想著要做點什麼。不管是因為無聊為了打發時間也好,好是純粹的因為有多動症,不幹點什麼心裏就不舒服。似乎就是想要弄點什麼出來。比如突然的笑,突然的傷感,突然的就對某個人某個東西產生了某個莫大的好感。

於是就像一個傻子,追著風一樣的幻影,笑得天真無邪。

“誒,掌櫃的走了?掌櫃的去哪裏了?”王二胖從後廚風風火火的鑽了出來,對著趴在桌上的阿三喊道,王二胖的聲音很粗獷,像是北方扭秧歌的漢子。據說北方的漢子,個個高大威猛,扭起秧歌來,像虎也像熊。

“啊,送人去了。”阿三像是快死的樣子,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

“你這孫子整天色眯眯的,天天趴在女人的肚皮上,小心哪天就猝死了。再說那你老婆也不是什麼狐狸精,腰不細皮膚也不白皙,天天和她打仗,你也不嫌瘮得慌。有那功夫倒不如多去小翠樓逛逛,那裏的姑娘,伺候你一晚,夠你回味一年的了。”王二胖笑的****。

“掌櫃的要做的飯菜你做好了?”阿三瞥了眼王二胖。

“廢話,也就幾把刀的事,在鍋裏熱著呢,什麼時候要吃了,你去端出來就行了。”王二胖明顯有些不耐煩了,“掌櫃的還不來,那我走了,燒水什麼的你看著辦吧,今晚說好了要去陪紅花的,你小子要不要去?”

阿三沒有回答。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膽,”王二胖走過去拍了拍阿三,“走了,你自己注意著點,別打個盹,樓裏的東西都沒了。”

王二胖一雙桃花眼掃過平齊他肚臍的辛子,對著葉秋微微點頭,大搖大擺著走了,聽雨樓一下又安靜了。

“你去吧,困了想睡就睡覺,我會在這待一段時間的,慢慢來,別急。”葉秋笑了笑,俯過身去拍了拍辛子的頭,“要不還是吃了飯再去吧。”

……

“少俠,”阿三忽地開口,“你說男娃讀書寫字可以考秀才,就算秀才沒了著落,多讀些書認些字,以後還可以做做賬房,到店裏做做活計,總比那些苦力強得多吧。”

“怎麼說呢?”葉秋抓著頭,“會寫字的做賬房,會畫畫的給人畫門窗,做剪紙的弄出來的紙片糊在牆上,”葉秋又抓了抓頭,在他頭上好像有幾百隻跳蚤,“多讀點書總是好的,官府出了什麼告示也看得懂,老了還可以做個教書先生。要是學生有個考了狀元的,那就是狀元的啟蒙老師,還可以刻在碑上,那就可以流芳百世。”

“嗯,”阿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男娃讀書寫字本來就是應該的,士農工商,士農工商,皇帝老子都把讀書人擺在第一了,那要是女娃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