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婧曈似笑非笑的瞅著他,輕輕吐唇,“那你的初戀呢?”
這六個字就像是一顆石頭投進了平靜的湖麵中,激蕩起萬千漣漪和波浪。
薄夜臣深深的凝視了她幾秒,平靜的說道:“她已經是過去式了。”
“過去式?”賀婧曈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既然你對人家無法忘懷,又何必答應跟我結婚呢?我不是你手中可以利用的棋子!”
“她犧牲了。”薄夜臣的聲音有些沉重。
賀婧曈微楞,她沒料到會是這樣,她原以為是像電視劇裏麵演的那樣:男豬腳愛上了一個灰姑涼,死心塌地的想把她娶進家門,可家中父母親人卻百般阻撓,使盡一切手段想要拆散他們,還偷偷塞錢給灰姑涼,幫她買好機票讓她遠走高飛,一輩子也不要再回來了。
於是,男豬腳傷心欲絕,沒辦法隻能聽從父母的安排娶了另外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可心底卻忘不了那段刻骨銘心的初戀。
“她也是軍人?”賀婧曈腦子有點懵。
“嗯,她是我大學軍校的同學,我們交往了四年,畢業後我們就被分配到部隊去了,因為兵種不一樣,再加上平時訓練任務很重,很難見上一麵。四年前,在一次任務中,她不幸被敵軍抓去當了人質,而我,卻沒有能力搭救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我的麵前,那一刻,我恨極了自己……”薄夜臣緩慢簡潔的講述道。
賀婧曈心裏頗不是滋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如果他的初戀是個可以用金錢收買的女人,那麼他遲早會忘了她。
可他的初戀,已經犧牲了,還倒在他眼前。
那,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就如同她忘不掉爸爸安靜的睡顏,還有......媽媽離開時決絕的背影。
恍然間,她手腳冰涼的癱坐在椅子上,聶惟西啊聶惟西!你到底是對我有多自信?你害慘我了你知道嗎?
“我跟她長得像麼?”她自嘲的笑道。
薄夜臣不明就裏的盯著她看了一會,隨即搖頭,“不像。”
夢縈雖然是名軍人,可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孩,性格溫柔可人,很了解他的心思,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所需。
而眼前的女孩,性子野蠻乖張,有時候像隻溫順的小貓,有時候又像隻盛怒的小豹子,總喜歡將自己的脆弱和孤單隱藏起來,展現給大家的就是張牙舞爪和沒心沒肺的一麵……
驀地,他發現她的野蠻形象已經深入他的大腦皮層,拈手即來,對她的了解也遠遠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像就好,我可沒什麼興趣當替代品!”賀婧曈冷聲說道。
“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薄夜臣很自然的接話。
“那好,我們離婚吧。”賀婧曈眼角微挑,聲音淡然有力。
薄夜臣驚詫的看向她,斷然拒絕,“不可能。”
賀婧曈直直的盯著他,嘴唇抿得緊緊的,有什麼情緒像是要傾瀉而出,卻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反複的咬了咬唇,吐氣,黑眸裏似氤氳上了一層水霧,可她倔強的死撐著,良久,才開口,“我有喜歡的男人,我不想和你耗一輩子。”
薄夜臣的眸瞬間淩厲起來,“誰?”
“反正不是你。”賀婧曈絲毫不給他留麵子。
“馮子督?”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我們倆就屬於那種在錯的時間遇見了錯的人,明知道不可能,何必還要僵持下去呢?不如早點放開彼此一條生路。”賀婧曈挑釁的勾唇。
“如果我不呢?”薄夜臣的眼神陰鷙冷洌。
賀婧曈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蹦出來,“你不肯的理由是什麼?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