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船樓,船艙內
紀靈的臉色猶如天氣一樣陰雲密布,頷首微沉,雙眼裏更是燃燒著熊熊烈火,不甘,羞恥,憤怒融雜在一起,看著眼前手下將領們一個個身負血傷,形容枯槁,紀靈又是一陣氣憤。
“你們倒說說啊,我軍占據水道優勢,率先發擊,兵士又是軍中精銳,人數上更是不相伯仲,但為什麼,我們會失敗?”
紀靈的眼神徘徊在眾人之間,語氣更是至冷之極,但誰都能聽出來,冰冷的語氣中就像是已點燃的炸藥包,一陣的火藥味。
眾人都是不語,反倒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到最後大家的眼神一齊的充滿求救般的看向了雷薄。
雷薄恐怕是眾人中受傷最嚴重的一位,撫住胸口的手,儼然擋不住傷口的形式,鮮血到現在還是往外滲,再看那張臉,形容白紙,麵色發虛,要不是有著強悍的體質,恐怕早已經癱倒在地了。
感受到周圍望來的眼神,雷薄簡直就是鬱悶加吐血,隻不過那口血還是咽了下去,心裏更是腹誹道,我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你們不安慰我也就罷了,反倒想讓我當第一個出氣筒,真是豈有此理。
雷薄此時懷念起了陳蘭,如果他在那該多好啊!
陳蘭乃是紀靈軍中除了紀靈以外的第一人,身份崇高,受軍中將士尊重,但也是軍中最倒黴的一個,每每紀靈吃了敗仗,或是遇到大家解決不了的事,都是由陳蘭來善後,情況嚴重之下,還要被紀靈給臭罵一頓,誰叫陳蘭在軍中地位很高呢,紀靈不找他找誰去?
隻不過現在陳蘭被擒,生死未卜,而作為與陳蘭同鄉的雷薄,關係最要好的一位,無疑是頂替了陳蘭的位置,而首先要麵對的就是紀靈的怒火。
或是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紀靈也是撇撇眼,隨後望著一臉糾結中的雷薄,喝聲指道:“雷薄你說說看。”
被點名的雷薄整個人頓時緊張起來,不過這一緊張,有剛好牽動了傷口。
“嘶……”雷薄一口涼氣呼出,但還是忍痛上前幾步道:“打紀將軍,此次我軍之所以出師不利,完全是出於倉促行軍,將士們沒有得到休息,緊接著又是應戰,因此戰力下跌,氣勢消怠。”
“恩,有一點道理。”紀靈點頭認同道,臉上的怒氣也是緩和了幾分。
雷薄說話的時候就暗暗關注著紀靈,見他沒有責罰自己,也不由呼了口氣。
“不過這是理由嗎?”紀靈的聲音再次冰冷的傳到雷薄的耳中。
剛剛緩了口氣的雷薄,頓時又緊張起來,“這,這隻是其一。”
“哦?那其二呢?”紀靈問道。
“其二……其二是……”此時的雷薄腦海中盡量想著再胡編一個理由,不過這越著急,腦袋裏就更像是一團漿糊。
“哼!”紀靈一聲的冷哼,霸道之極,讓眾人無不縮了縮腦袋,本來還在想其二的雷薄,頓時被紀靈這一聲冷哼嚇了一跳,心髒猛的一跳動,帶動未愈的傷口,一陣血氣直上湧,那本來就猶如漿糊的腦袋,再被血氣一擠,腦袋感到膨脹的雷薄更是頭暈目眩,再加上身體虛弱,整個人一口氣還未進,就“彭騰”一聲,仰麵而倒。
雷將軍暈過去啦!
雷將軍失血過度昏迷了!
眾將見了,忙忙把雷薄圍住,把他架起來。
紀靈見了,也是一愣,然後才想起雷薄在戰場上受了很重的傷,從結束戰鬥到現在,一隻沒有醫治,一個如此虛弱的人,兼又忠心耿耿,卻被自己這麼一喝,給喝暈了過去,紀靈臉上一陣愧疚,語言稍稍平和道:“快把雷將軍倒下休息,找人醫治。”
眾人聽了後,暗道將軍還是很體貼下屬的,於是兩個將領便把暈過去的雷薄扶除了船艙。
而紀靈也失去對原先問題的繼續追問,喝退眾人後,再獨自思量著接下來一步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