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之間,高阜的下方,青袍男子和白袍青年靜坐在石墩之上,身邊的則是一眾護衛們把守在各處,站在高處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青袍男子的身旁,陳橫滿是傷痕的靠在石壁上,腦袋斜靠,眼皮合得緊緊的,還是處在昏迷之中,他的左臂空空的,肩上的衣甲經過處理之後,傷口也進行了簡單的包紮,但還是把外麵一層染得滿是鮮血。
看著這名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的將軍,白袍青年臉色一苦,有些擔憂的看著回來時的方向,嘴裏嘀咕道:“他怎麼還不回來,莫非是出了什麼事,大哥,你說怎麼辦啊?”
白袍青年順著目光看去,額頭上都皺成了一個川字,說道:“再等等,如果還不見下來,那就組織一批人上山查看。”
白袍青年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大哥,看來我們這次走運了,你不是正好要去投靠他嘛!現在又正好救了他,你說他會不會器重你,給你封個大官。”
青袍男子那莊重的臉上輕輕的一笑,搖了搖頭,對著白袍青年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能不能當大官,但是已經跟這位會稽太守搭上了線,也就不用怕倒時無門引薦了。”
說完後,青袍男子又是自負的一笑,說道:“看來這次真是不虛此行,我等隻是迷失了方向,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就給碰見了,這運氣來的是想擋也擋不住啊!”
原來他們一行人一路上走馬光燈,一不小心就走錯了道,再加上他們對地形也不甚了解,這繞來繞去之後,就連他們也不知道被繞到哪裏去了,沒辦法,隻好組織了人上山頭看下地形,測出大概的位置。
沒想到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卻也能發生意外,不過這意外青袍男子還很樂意的往上湊。
白袍青年心裏揣揣,有些害怕的道:“大哥,剛才護衛們清點了一下,我們這邊一共死了十多個人,要不是山下的人及時接應,恐怕我們就被對方給全殺光了。”
說起這個,青袍男子也是被下出了一身冷汗,他雖然見過世麵,閱曆豐富,但對於打打殺殺這些事還是太陌生了,這一見血之後,心裏也是發慌的緊。幸好這一次從家族帶出來的護衛多,嚇跑了從山上追過來的袁軍將領,要不然後果還真的很難預測。
白袍男子見自己的大哥不說話,沉默了片刻,終於試探的問道:“大哥,如果劉尚回不來了……死了的話,那我們還去江東嗎?”
說話的底氣很弱,臉上也是愁眉苦臉,不過這番話正好說中了青袍男子的心思。
“也不知道這位主逞什麼強,偏偏要獨個留下。”青袍男子有些氣憤的說道:“聖人都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這位會稽太守脾氣也是太硬了,非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真不知該對他以怎麼樣的評價。”
白袍青年剛想附和幾句,卻是眼睛一亮,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從石墩上站了起來,遙頭看著前方。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黑影在斑駁點點的灌木叢中出現,真在搖搖晃晃的往下走,熱切是往自己這邊走來。
雖然有些看不太清,但是從身形上和衣甲上來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劉尚。
兩人大喜過望,本來眉宇間還一直存在的憂愁,此刻早已經喜笑顏開,青袍男子一個骨碌就翻起了身,對著左右的護衛道:“看過去幫忙。”
劉尚一路往下坡走來,身子搖晃的厲害,身上的傷口比先前又是有明顯的增加,氣色看起來更不好,一步一個腳印之間,走得即是艱難。
突然,劉尚的眼前出現了幾個人,因為看不清楚是什麼人,所以本能的舉起了手中的方天畫戟。
隻不過因為體力不支的關係,等他舉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毫沒有防備的被來人從左右兩隻腋下架住,接著又是聽到一個聲音:“小心點,別動了傷口。”
就這樣,劉尚沒有一點動彈的能力,再加上腦中混沌,疲勞感頓時襲便全身,隻能聽之任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沉睡中的劉尚感到身子不斷的在沉受著顛簸,那被撕裂的傷口處,又傳來隱隱的酸痛,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