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讓人無語的話題轉移(2 / 3)

鹹豐的遺詔是對自己一生的評價。詔書中說他即位之初曾一度求治、薦人才,開言路則可,然而說十一年來日理萬機,批覽奏章,引對臣工,未嚐一日稍懈,則與事實相差甚遠。其瞑目之日把一個破爛攤子推給了幼子,未竟之誌不也太大了嗎!

不過,就鹹豐在臨終之前的安排而言,這個皇帝未全蒙在鼓裏,他還是有點預見性的,他對各方勢力的安排也頗費了一番心事。可惜的是,曆史的進程未能按鹹豐預先安排的進行,他的如意算盤被慈禧打亂了。

鹹豐之死,使熱河的鬥爭迅速升級,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在權貴與後妃兩股勢力鬥爭之際,第三股勢力——以奕為首的宗親勢力亦來插足,一場好戲拉開了序幕。

皇後與慈禧沒有沉浸在悲哀之中不能自拔,因為大行皇帝剛剛去世,肅順、載垣、端華等人便利用讚襄政務大臣的名義,包攬一切政務,並不把她們放在眼裏。甚至有時以皇帝的名義發出的上諭竟也不讓她們過問,所以皇後和慈禧處於一個非常被動的地位,若不努力抗爭,孤兒寡母就成了任人擺弄的泥團了。

慈禧作為後妃勢力的主謀者,在大行皇帝駕崩之日,她臨榻哭過之後,就不想再流淚了,她把全部心血花到了爭權奪利上。為了變被動為主動,她又涉足了皇後的寢宮,同皇後一起商量對策。經兩人商定後,她們開始行使她們的權力,確立其尊貴的地位。

肅順、載垣、端華等聽說皇後派人來詢問印章和皇太後事宜,覺得左右為難,按理應該立即擬旨進呈。可是,又於心不甘。他們沒想到皇後如此迅速地想到了這些問題,但要阻止也實在無理。所以,不得已便令軍機處擬旨下發。七月十七日,先頒發有關印章事宜的上諭。“本王、大臣等擬旨繕遞後,皇太後、皇上鈐用圖章發下,上係‘禦賞’二字,下係‘同道堂’三字,以為符信。希望衙門於發鈔後,敬謹收存。按月恭繳本處。”次日,即七月十八日,又頒發尊稱皇後及慈禧為皇太後的上諭。文雲:“朕纘承大統,母後皇後應尊皇太後,聖母應尊為皇太後,所有應行典禮,該衙門敬謹查例具奏。欽此。”

慈禧被尊稱為皇太後,這是遵照“凡妃嬪生子為帝者,其子登極時,例尊之為太後,故皇太子循例,亦尊之皇太後”的舊製,又援引萬曆朝例,稱皇後為母後皇太後,慈禧以貴妃而為聖母皇太後,為了將兩太後加以區別,又以她們所居住宮的不同,稱皇後為東太後,慈禧為西太後。

自鹹豐去世後,八大臣晝夜策劃著如何“讚襄政務”。他們決定先嚴密控製熱河局勢,穩定內部勢力。對北京方麵,除去調心腹陳孚恩前來之外,別人一概不準前來。特別是恭親王奕,還有不傾向於八大臣的統兵大帥勝保等人。所以,在大行皇帝去世不久,不許前來叩謁梓宮的詔書便發到了全國。

但是,事情的發展偏偏不遂八大臣的意願。奕首先發難,他拜折奏請前赴熱河叩謁梓宮。奏折傳到熱河,肅順、載垣、端華等八大臣集會討論對策。八大臣是以肅順為中心的,所以不論討論何事,最終決定者隻有肅順。若是肅順反對的事誰也別想辦成。這一次也是如此。當八人聚集以後,像是來靜坐似的,來到以後找個地方坐下,嘴巴就是不開。肅順是個急性子,他是不甘沉悶的。因此,他先開口打破了僵局。“老六(指奕)怎麼回事,咱們不是已經發出上諭了嗎?”坐在旁邊的載垣,掃視四周,見無人回答,又看了看肅順正等待著回話,便發了話:“是啊,七月十七日已經傳旨,令其在京辦理一切事宜,無庸前赴行在。可他又為什麼非要來行在不可呢?”杜翰是以署禮部侍郎之職入值軍機,這一次又奉行大行皇帝之命而一躍成為讚襄政務八大臣之一,其春風得意不言而喻。這個人在八大臣中是個機靈的人,他深知他的青雲直上與肅順分不開,肅順若完蛋,他也好不了。於是,他死心塌地跟著肅順幹,可以稱為肅順的骨幹。他既注意觀察兩宮的情況,也很注意北京方麵的消息。他從諸多情況的調查與分析中,感到恭親王來熱河似乎與兩宮有著某種聯係,很值得注意。因此他經過考慮後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我看,恭親王此次奏折請求來熱河,原因可能很複雜,會不會與兩宮有關?”杜翰的話,提醒了那些來應付差事的讚襄政務大臣。他們認為北京奕與熱河兩宮有聯係的分析很有可能是對的,而且也感到問題確實不那麼簡單。接著杜翰又講出了他的根據:“我們八人是讚襄政務大臣,這是已頒詔於天下、內外皆知的。但是,兩宮卻又用禦賜印章要我們事無大小均承其意,用意很明白。盡管如此,兩宮,特別是西邊,想攬權又攬不成,目的達不到,她似乎不甘罷休。我們在大行皇帝駕崩以後,做了不少努力,盡力穩住局勢,嚴格地控製住熱河,並利用大行皇帝之托,頒詔全國,力求一切按我們的計劃進行。但是,熱河的情況還是被北京方麵弄得一清二楚。證據雖然沒有,但一些跡象已表明,西邊與醇郡王的關係大家很清楚,雖然我們禁止北京來人與西邊聯係,但是,我們總不能把醇郡王的福晉擋在門外吧?醇郡王福晉是西邊的妹妹,而醇郡王本人又是大行皇帝的弟弟。這小叔子加妹夫的關係可非同尋常。我們不能阻止,而他們又不斷地出入內宮,西邊的意思不就傳出去了嗎?”聽到此,大家才感到杜翰分析得在理,頻頻點頭。肅順聽了杜翰的分析也覺不無道理。然而,當他看到六人那副吃驚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似的,他就氣不過。所以正當大家為防止奕前來熱河討論得十分熱烈的時候,肅順發話了。“擬旨,讓老六來好了。他來熱河是自投羅網,若有不軌,我們不是更好辦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