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臨安,那是你真正的不歸路。Ww WCOM樊貴嬪。
元靈均閉上眼睛,焦躁不安地拽住幾縷青絲。她的腦子裏還盤桓著含德殿上樊薑的那些話。
齎詔官下詔後,她當眾開讀,在三日後她將會啟程前往臨安朝賀,此事已是母庸置疑,諸臣退出後,朝參之地含德殿的殿門合上,樊薑私下對她言明了臨安此行的看法,她一笑置之。
夜深孤獨,難免會多思多想,此時再回想起,樊薑的一番話竟讓她難以釋懷。
“大王,妾是替你著想。大王何不細想,徐氏主張削弱諸侯,是要率先要拿常山開刀,大王親自去朝覲,無疑是羊入虎口。隻要大王開口拒絕,母親有千萬辦法解決。”樊貴嬪義正詞嚴地。
好像是巫人念出的咒語一般,在耳邊不停地回響,元靈均久久無法入眠。
“不是的,她為了控製我,不惜全力阻止我去臨安。”絕對不是樊薑的那樣,元靈均心想。用手鑿打著額頭,把樊薑的話反複咀嚼著,仍不信太女——她的長姊、未來的女帝真的如君父所,會借此機會除掉她,元靈均想到的是,太女軟弱,感懷情誼,最多把自己押作人質達到製衡常山的目的。
樊薑千方百計地勸阻她不要去,那她非去臨安不可了。這種心境不同少年的逆反,是欣喜的,是甘願的。
留在巴陵,前往臨安,兩條都是死路啊。
元靈均大大地睜開眼睛,手指握住飛瓊箎,來回地摩挲。這是她最近養成的習慣,每當她沉思冥想或者隱忍之際,都會不由自主地撫摸這支箎,仿佛是一種精神寄托。
“鯤嬌進來!”元靈均大叫,從榻上坐起。尖銳的聲音中伴著沙啞。
“主君,婢在。”腳步紛亂地湧進來。
內室中一片沉靜,銅鶴燭台裏的火苗在空中跳躍。元靈均恍然想到了臨安政變的情景。
進來的人是鯤嬌,還有在外間的樊欣。
元靈均垂袖坐在榻沿,淡淡瞟了樊欣一眼。隻要樊薑掌握大權一,她都休想甩開此人。
她忽視外人的存在,惡作劇般又帶著點認真地道:“我從臨安平安歸來,和貴嬪一戰避無可避。”
鯤嬌瞪大了眼睛,趕緊伏到她膝前:“主君,不要再了。”鯤嬌意指樊欣在這裏,他是樊貴嬪安排來的眼線,主君怎麼能把心裏的想法坦誠公布。
元靈均拂開鯤嬌的手,死死盯向樊欣:“等我從臨安回來,我會殺你樊家人,再殺死你。盡管去告知貴嬪,最好一句也不要遺漏,讓她盡早明白我元靈均的決心。”
她生,是意,她死,是命運。
樊欣麻木地點頭,靜默不語,他的雙眼中沒有一絲絲起伏漣漪,事不關己的樣子。
“主君。”鯤嬌卻不能承受,拽住主君的衣袖放聲大哭。
三日後,常山王終於起駕上京。
紅楓如血,黃葉飄飛,深秋又添了幾分蕭瑟。即便如此,還是熱得一不可收拾。
甄傳庭取汗巾攢去汗水,抬頭張望間,那邊的6遙雪悠閑地搖著蒲扇。年輕人就是好啊,在烈日底下曬著也無事。
“大王能離開王宮再好不過了。”林縝道,“但我還是很後悔,當年即便一死,也該竭力諫阻陛下。做一生樊公主未嚐不好,或者讓她遠離樊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