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母親”將樊薑準備好的話重重地壓了下去,毫無還擊之力。Ww WCOM
元靈均正是看透了她這點。樊薑在巴陵站穩,靠的是六親不認的殘忍手段,臨安不同巴陵,不僅靠手段,還得靠強大的家族作後盾,因為生的弱勢,迫使她必須事事為樊家著想。
從八歲到十五歲,樊薑控製她長達七年,她忍過去,也不怕再用七年和她耗。
對付城府深厚的樊薑,不能心急,不能打無準備的戰爭。這便是她為何不趁樊薑病時奪回敏行的原因。
樊薑沒那麼容易垮掉。
元靈均在樊貴嬪殿前佇立了好一會兒,想著這件事。
恍惚間聽見有兒咯咯笑聲,側臉看去,花枝繁茂處玄衣青年從庭閾中穿來,懷裏抱著一個著錦衣娃娃,娃娃頭頂紮著寸長的鬏鬏,臉白白的,胳膊圓滾滾的,可愛漂亮的緊。
樊薑病後自顧不暇,將他送到樊府暫住,也就這幾才回的宮。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大了。
樊欣咻然駐足,神情略局促,想了想,把趴在肩上抓他頭玩耍的娃娃放下地,摸摸他的臉,“皇子,去見過你阿母。”
娃娃見到極陌生的人,也沒有一絲畏懼,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仰視著元靈均,“大母……大母。”他已經一歲多,學會走路,也能清楚地喚人,卻是第一次接觸“阿母”這個稱呼。
“皇子,是阿母。”樊欣蹲在他身後教他,對上元靈均投來的目光惶恐地低下頭。
他搖搖腦袋,反身撲在樊欣肩上,“欣,欣……”
這一幕元靈均早已見怪不怪了,敏行才學會走路的時候,隻要她抱他就會放聲大哭,對她的接觸排斥到極致。這個孩子是逆生而出的,果真成了不認親母的逆子。
至於他口中的大母便是樊薑,想必這些都是樊薑授意宮人做的。元靈均心裏苦疼,感到一絲厭倦。她與渠奕沒能育有子女,唯一的兒子卻與她疏遠。心中的怒氣已經在急劇膨脹,她真怕會把所有的怒氣撒在這個不知人事的兒子身上。於是她快地走開了。
見她朝旁邊的廡廊走去,抱著敏行的樊欣不知所措,他撫著娃娃的後背,忽然聽元靈均怒氣衝衝地朝他吼道:“樊欣,不要太嬌慣他,你是他生父,不是他奴仆。”
回到長極殿她越想越生氣,狠地朝幾案踹過去,幾隻水晶荷花盤落地砸碎,瓜果蹦出老遠。
侍監宮女齊整整跪了一地,噤聲屏息,早已習慣了皇帝的喜怒無常。
傅伶仃恰好進來,拾起一隻滾在腳邊的黃橙。元靈均還在氣頭上,等她平息下怒氣,他也剝完了橙子皮,“陛下,您去大佛寺能帶上伶仃嗎?”
對,她要去大佛寺。不是真的為樊薑祈福,她隻是去靜心,讓朝堂上趙樊兩派的狗盡情地亂吠亂咬。所以她對這趟出行充滿了無限期待。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自古寺廟多建造在山上,大佛寺也在在山腰,她命車駕停在山腳,僅帶了幾位大臣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