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栽滿樹引來好多蟬,我你們是在偷懶嗎?蟬一叫就立刻承蜩……最好是不要讓它們有叫的機會,煩不煩人呐。Ww W COM”元靈均一邊抱怨一邊走進了便殿。
“心靜則靜,快用飯吧。”渠奕放下書卷,命內侍們收拾下去,鯤嬌趕緊吩咐內侍把食案抬上來。
元靈均癟癟嘴,在渠奕的注視下咕咚咕咚喝完一盞茶水,這才接過寶遞上的絹巾胡亂擦了幾把。真是氣死人了,明明她可以拔魁的,6遙雪居然耍詐,上回蹋鞠也是,簡直沒有比他臉皮更厚的人了。
飯食將上來,元靈均想到今日的敗局,半點食欲也沒有,敷衍著塞了幾口,卻現全是自己愛吃的,於是多用了一些。
用完膳,鯤嬌捧來果漿和冰盤,渠奕倚在憑幾上,手持一隻匏瓜飲酒,寶在紗簾下翻著繒書,口齒伶俐地稟道:“定遠將軍岑邈伏月**婚,冠軍大將軍回朝,請陛下駕臨。淮陽王羈在詔獄,廷尉請示陛下落。嵐衣候返回黎陽,兵權已解。吳王不出十日將到臨安,大鴻臚卿安排下榻國邸。”
嵐衣候居然返回了黎陽。元靈均眸光一瞬,驚訝地看向渠奕,“嵐衣候兵權解除,公子拿母家開刀是否不妥?”
渠奕搖搖頭,“明玉近來是在走神嚒?我並沒有解除嵐衣候兵權,而是他自己提出。”
被公子中了,元靈均臉色泛著紅暈,有些不自在,“還真是奇怪,嵐衣候重權,不然也不會與母親結盟,他自己提出來我也是不信。”
“他的確貪權,連我父親也曾經苦苦相勸,怕他將來給家族帶去禍患……索性他早日醒悟,否則家族真的不保。”匏瓜在手中輕輕晃動,散出醇厚的酒香,“到他醒悟,多虧他有兩個出色的兒子,從旁勸導,不至於釀成大錯。”
“瞿家失勢,那公子豈不是失去了倚仗。”元靈均咬中了舌頭,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渠奕一本正經道:“外戚壯大是帝國的禍根,也是家族的災難,我不能讓它生,因此沒有後盾於我來講也是好事。”
如徐家和樊家,徐家已經覆滅,下一個會輪到樊家嗎?元靈均無比期待。
“南塘將軍大婚,兩位老將軍該寬心了。”
渠奕把匏瓜遞給她,元靈均接了,心抿上一口,舌尖火辣辣地疼,她忍住流淚的衝動,“王師做媒,我也算是伐柯人,功德一件。”她把匏瓜放下,眼淚終是憋不住地湧了出來,“公子不是不善飲酒嗎?”
渠奕撫著臉頰,憶及蜀國度日如年的那四年,心中仍是惆悵萬千,“在隴西無事可做,常以酒會友,友沒幾人,倒是把酒量練出來。”
“哼,公子把酒藏了不允我喝,自己卻享受。”元靈均把匏瓜的口翻轉扣向了幾麵。
銀燭光搖玳瑁筵,繹河初渡鵲橋仙。轉眼是十六吉期,岑邈大婚,宮中遣老丞相林縝為昏禮司儀官。
岑府正堂,賓客雲集,元靈均高坐於堂上,滿臉堆笑地望著喜娘儐相擁進一對玉人,新郎風姿俊爽,引人側目,新娘仙姿玉質,為賓客稱讚,新人趨至她膝前,隨著司儀官林縝的唱詞謁拜稽,禮儀繁複,一番下來不免疲倦,但兩位卻沒有半分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