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瞻和靳風站著的這個腔洞,洞口離主巢的地麵三米多高,站在洞沿,可以把整個巢穴和趴著的蛾後盡收眼底。
主巢沒有葉明瞻想象中大,跟他們進來時那個外周蜜場差不多。沒有一根冰柱,隻有些小冰簇,腔洞數量多得驚人。
這些腔洞散布在洞頂、洞壁上,至少有一百多個。
蛾後……如果這東西不是大模大樣獨占這豪華的冰藍色“總統套房”,還在幹著讓人惡心得難以形容的事,打死葉明瞻也不會相信她是蛾後。
她體長超過三十米,外形跟兵蛾、工蛾截然不同,就像一條長腳的巨型蠕蟲,身子比公交車還粗。她體表是肉粉色的,就像燒傷後長出的新肉。她的腦袋像蠶腦袋,隻是多了對機械鋼剪似的鋸齒狀上顎。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葉明瞻第二不願看的東西。
這些玩意兒根本不像眼睛,更像是長在頭頂的一嘟嚕黑色肉瘤!
二三十個“肉瘤”,每個都有汽車輪子大,擠成一團嵌在她頭頂那塊隆起的蘑菇狀肉墊裏。
這些亮如黑漆的眼睛,在肉墊裏嘰裏咕嚕亂轉,叫人看了無比惡心。
蛾後身上,葉明瞻最不願看的是那些“腳”。
這些“腳”也是肉粉色的,一對對就像百足蟲的腳,從她身體左右兩側密密麻麻地伸出來。
幾乎每隻“腳”都紮進一隻仰麵朝天的工蛾肚子裏,一抽一抽地劃拉著。
被蛾後踩住的工蛾少說四五百隻,都掙紮似的撲棱著翅膀,閃爍著道道熒光、宛如筒燈的粉紅色腹部越來越扁,越來越扁……
當工蛾的腹部像抽真空的塑料袋一樣被徹底吸癟,變回雪片似的白色後,蛾後的“腳”就從工蛾腹部猛地抽出,一彈,把工蛾踹飛。
被踹的工蛾嘰嘰大叫,要麼撞上洞壁,要麼滾出去老遠,之後跌跌撞撞撲棱起來,飛向巢頂的某個腔洞。
與此同時,主巢四壁的某個腔洞裏必定立刻飛出一隻腹部滾圓,裝滿猩紅花蜜的工蛾,撲到蛾後空著的“腳”下,頂替被抽幹的同伴。
整個主巢裏鱗粉飛揚,巨大的抽吸聲響徹四壁,就像五千個不節水馬桶不停按下衝水按鈕。
“她這些‘腳’都是口器吧?”葉明瞻問。
“嗯。”靳風點點頭。
“她怎麼長這麼多口器?”
“這麼大,隻長一個口器吃得飽嗎?”
“她怎麼吸工蛾?”
“難不成吸咱們啊?”
“她幹嘛不自己去吸卍字蘭?”
“這鬼東西的消化器官很特殊,隻能吸收工蛾消化過的花蜜。”靳風摘下前胸後背的火焰噴射器,和手裏提著的那個係在一起。
葉明瞻也摘下自己身上的火焰噴射器,苦著臉把它們的背帶係到一起。
“蛾後就像個寄生蟲,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產卵。不停地產卵,吃飯的時候也不例外。”靳風把火焰噴射器順著洞沿滑了下去。
原來那些令人作嘔的玩意兒是卵!
剛才葉明瞻就注意到蛾後抽幹工蛾的同時,尾部還在不停地上下擺動,拉出些暗藍色、黏糊糊的東西。他以為是屎,心想這東西太惡心了,邊吃邊拉,結果卻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