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時光倒轉,唱了一半的歌(二)(1 / 1)

寬廣的街道上人很少。

因為下雨,護城河裏烏篷泊在岸邊,偶爾,可以聽見少年們歡快的笑聲。幾家船頭,還有老叟垂釣。

蘇姨並不是江城人,莫央出生那一年,帶著兩歲的蘇薊年搬來江城。

在這樣的小鎮裏,一個女人獨自帶著孩子到來,傳說可以有很多種,所以,要打聽她的墓地並不困難。

她走了一圈,發現都是新麵孔,可是蘇姨的傳說還在。

買了束花,她走去。

墓地建在山腰,石階鋪成的道路清理得很幹淨,旁邊綠樹掩映,她沒有打傘,頂著薄霧拾階而上。

腦袋裏有些亂,眼前的片斷是淩亂的。

關於蘇姨,關於蘇薊年。

那些讓她不能憶起的回憶像是潮水般一幕幕在這清冷的雨中自己開了閘,她隨著記憶起起伏伏,始終無能為力。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蘇薊年是蘇姨的兒子。

宿仇結在三歲的時候,因為爭奪蘇薊年手裏的熊貓鑰扣,她抓花了蘇薊年引已為傲,迷倒無數少女的小臉蛋,蘇薊年以壓倒性的姿態將她扣在身下,打紅了她的小PP。

這些是後來從蘇姨嘴裏聽來的。

不過那時候的他們,已經好得像是連體嬰兒一般了,誰還記得那些陳年往事。

蘇薊年幫她打遍江城,人人都知道她有一個曆害的跟班,怕極了她,從此她就是江城的孩子王。

直到遇到曆害的對手。

那是高年級的一個學長,追國中的她好久了,她曾經當著全校人的麵拒絕,讓他丟了麵子,於是約了幫手,到學校後的巷子裏約她談判。

年少又輕狂,她不服軟,直到對方動手才覺得勢力單薄——蘇薊年被他兩個身強體壯的幫手壓在地上,學長當著眾人的麵索吻。

蘇薊年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掙開鉗製,一拳揮到學長臉上。

一場轟轟烈烈的戰役很快展開。

蘇薊年不要命的打法嚇到眾人,直到聽到紛亂的腳步聲離開,才放心大膽的累趴在地上。

此後的結果是蘇薊年被蘇姨罰跪佛堂兩天。她被禁足半個月。

那是第一次,她為自己的年少輕狂感到後悔。

不是因為禁足,而是後來蘇薊年帶傷罰跪,高燒不退,在佛堂暈倒。額角磕在神案上,留下硬幣大小的疤痕。

她曾經歉然地看他,蘇薊年隻是笑笑,安慰著她:“男人有了疤痕才叫真正的男子漢,幹麼像個小白臉一樣在乎臉麵?我又不靠它吃飯!”

她第一次覺得蘇薊年把她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不是曾經以為的他對她的好是因為她是莫家的小姐,理所當然的義務。

因為此事,莫父知道女兒在外的任性,於是兩個人被家長們隔開,連見麵都不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