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直雖不曾真的喝醉,但一路舟車勞頓剛到永祥縣接連便是赴任,也確實有些勞累。就著大醬,吃了一大碗餘嬸送來的麵,宋澤直倒頭便睡了一覺,直到夜色將幕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他剛有些動靜,便和在京城家裏一般外邊就有個侍女問道:“老爺,是不是起了?可要我們進來服侍?”
宋澤直剛剛睡醒難免有些迷糊,但很快醒悟了過來,便有些無奈,隻想著餘嬸也太厲害了一些。不過,這裏畢竟已不是家中了,他沒有如同在京城時一般將侍女喊進來服侍,揚聲道:“不用了。青鬆、綠竹呢?”
“哎哎,少爺我們在呢!”說著青鬆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宋澤直自己抖著一件衣裳忙接了過來道:“少爺你什麼時候幹過這個呀!我來!”把衣裳一抖,伺候著宋澤直穿了起來。一層層衣裳穿好,又把腰帶係了起來便開始滿屋子找那些個香囊玉佩。他嘟囔道:“要我說呀,這些東西還是要個侍女打理才好,咱們小子們粗心,穿個衣裳也就罷了,哪裏打理的來這些個?那時候三夫人要把柳兒姐姐派了來,少爺你給拒了,如今也要讓餘嬸調理些丫鬟來用才好!”
“好好做你的事兒就是了,哪裏來這麼多廢話。”宋澤直接過玉佩,自己比劃著係了起來,道:“如今隻是初來,內院還未料理起來,雇傭的女仆都讓餘嬸看著一些,不要再往後院裏來了。”
青鬆忙應了聲,也道:“少爺你放心,我們都看著呢。書房等重地都是我們自己看著的!”
說到書房,宋澤直整理衣裳的手一頓,道:“先讓餘嬸和餘伯把內外都管起來,我去衙裏看看。”
青鬆跟著走出了門,連聲道:“少爺,這都是什麼時辰了,該吃晚飯了,你怎麼還往衙門裏去?”廊下兩個侍女看著這主仆二人也追了出來,問青鬆:“青鬆小哥,老爺這是怎麼了?”
青鬆擺擺手,啥都沒說快步跟了上去。宋澤直卻隻道:“你不用跟著!”還沒等他走到內院口,便碰到了餘嬸。
他們今日剛到永祥縣,自身也就隻有這麼幾個人,裏裏外外的都要料理起來可不容易。宋澤直睡了一覺,餘嬸可還在指揮著來幫手的仆役四處清理,聯係官牙準備采買等等,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說到底這專給縣令住的後衙說到底主人卻隻有一位,便是這位新任的縣令,他們的少爺,自是要為著少爺來。餘嬸看著天時不早不正準備去灶房吩咐晚飯麼?此地飲食與京中迥異,她想著少爺便是吃了一頓酒席也是吃不慣的便想著自己下廚去,不料半路上竟是遇著宋澤直正在往外走。
“少爺,你這是往那裏去?”不等宋澤直答,她接著便道:“不管少爺要做什麼,這都是吃晚飯的時候了。中午便不曾吃好,晚上這頓膳食就更不該省掉了!”
餘嬸說是下人,實則是跟了母親多年的老嬤嬤,尋常見到也有三分敬意,更是領了母親照顧自己的令。這既是關心有帶了一分教訓的話倒也說的,宋澤直也不由得就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