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枳舉了下酒罐,身旁的人也附和著動了一下,看著安陵紅成絳紅色的臉秦枳差點笑出聲:你看你,雖貴為公主,但是喝了酒也還是這般凡人模樣。
安陵嗤笑一聲:我本就是普通人,可我卻連普通人最該有的恨和愛都做不到,你看如今這個朝廷,全是我母妃一手打下來的,可到最後,卻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這是個大唐人盡皆知的秘密了。
大唐的君主本是安陵的母親—凰歌,在凰歌十八歲那年路過蜀山看上了一個當時在蜀山燒火的一個小子,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不僅退居二線將江山給了他,還再也沒娶。
安陵喃喃:就算我出生後,她也不是經常笑,可那個人又怎麼會知道她頂了多大的壓力?
說完這句話身邊再也沒傳來動靜,秦枳轉頭一看,身旁的人已經陷入了熟睡。她是當今最不得寵的太女,而他是不能曝光的大理寺少卿。
真是緣分。
不消幾日,安陵便收到梅妃派人來請石誌道長的消息。來者口風很緊,一切都說的含糊,隻說滿香園最近有了髒東西,請石誌道長去看看。
安陵看了眼秦枳,秦枳假裝略作思考,手捏成訣向滿香園的方向算了算,麵色凝重的就跟著來人去了。留下安陵差點笑出聲,這一係列的動作像一個如假包換的道士。
安陵目送兩人走後,才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春光無限好,隻是不長久,沒過多久,就聽見守門的太監尖著嗓子喊:司徒將軍到!
司徒淵一走就是一個多月,身後的一行人都曬得跟焦炭般黑,隻有他還是白嫩嫩的皮膚。
司徒淵一向不會無功而返,一個月以來周府中來往的人悉數記在了一個本子上,後麵還囊括了每個人的身份,除了其中一個叫布紮的人。
安陵蹙著眉頭聽司徒淵講這個人,在周府監督一個多月,這個人隻在一天夜裏來過一次,來去之間極為小心,穿著土灰色的厚鬥篷帽沿壓得很低,為了不打草驚蛇,就沒有去詳細打聽。
司徒淵借著說:不過屬下在跟蹤此人的時候發現,布紮到了天斷橋那便沒了蹤影。
天斷橋。蜀山與外界相隔的一道橋。
橋上常年迷霧,與山口相接,走差一步就容易跌入萬丈懸崖,若非有熟人帶領或者蜀山搭橋,常人基本不可能通過那裏。
安陵蹙起眉頭:那你怎麼知道他叫布紮?
司徒淵想了想:此人也極為奇怪,別的賓客來拜訪周府都是先行遞上名片,然後由小廝通報,隻有此人,小廝像是見了自家人一般,每次都是迫不及待的喊布紮來啦。
與蜀山有關,和周其正的家人很熟。安陵心中“咯噔”一下,這些關聯的確足以讓她想到一些事情。
周其正師從魏忠宇,又與蜀山清虛真人有勾結,可清虛真人死於司徒淵到達中州之前,而這個神秘的布紮卻與蜀山有關係的話,那隻能說明清虛真人的死不是意外,甚至是遭人殺害,而殺他的這個人,就是一切的關鍵!
心中本來爬得密密的藤終於可以不再纏繞,一切問題都有了答案。
司徒淵看出安陵所想,試探的問道:要不我們現在啟程去蜀山?
後天啟程,我們還要等一下石誌道長。安陵看著門口穿著灰素的道士服,手裏拿著拂塵晃悠著走來的秦枳說道。
司徒淵看見安陵的眼中,像是鋪滿了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