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也是剛放學，就用兩張凳子在門口寫著作業。我問他，怎麼中午老師也布置作業啊。弟弟說，媽媽說了，為了這個家，姐姐不能讀書了。所以他要努力學習，要考大學，要把姐姐的份也補回來。
我揉揉她的頭頂，相信弟弟以後能照顧好媽媽的。
中午，我媽回來了，還帶著工地裏發的盒飯。當然也有弟弟的一份。我媽看著我很吃驚，說她沒領多一個盒飯出來。其實在工地裏，給孩子多領個盒飯出來沒有在任何的規則上有說明，一般是不允許的。但是領出來也沒人會說什麼。在這種工地上幹活的，有不少的夫妻工，大家帶著孩子都不容易。
我跟我媽說，我吃過了。看著我媽，現在雖然工作辛苦，但是她的笑容更多了。不想之前，在家裏就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低聲下氣的。
我和我媽在家裏說話的時間，其實也就一個小時。工地現在已經接近尾聲，下午種花種草的，都能在房屋陰影裏。中午就隻有一小時休息而已。
我媽拉著我，在屋子裏低聲問道：“羅藝，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懷上了。”
我媽這麼一問，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最關心自己的，還是媽媽。我的一點小變化，就算我沒有經常跟她在一起，她也能看出來。我咬咬唇，還是說道：“沒有！傻子，身體剛好，我們沒打算要。”
要說話，就把話說滿了。我肚子裏這個孩子，必須瞞著，就連我媽都不要瞞著。
“那個陳明海，不是已經跟那個什麼了，跟那個有孩子了嗎？我聽他們說的。”
“媽，你不用管這麼。我和傻子挺好的。別管人家說什麼。”
中午，我媽離開之後，我看著弟弟去上學了，我才離開這小平房。看著房門口貼著的一張粉色的紙條上麵是弟弟歪歪扭扭的字寫著“我要考大學”。
我摸過那幾個字，當初我也這麼想過。我把我高三的那些課本和試卷都留在了我媽那。
磨磨蹭蹭，到了下午買菜的時候，我才回去的。
家裏一樓沒人，放好菜，我就在廚房中摘菜。光線很快就陰暗了下來。隱隱約約中，好像聽到了二樓有呻吟的聲音。
我心裏想著，二樓現在應該就隻有鍾欣玉，她要是在家裏有個什麼，胖女人還不拿我來罵嗎？
但是我跟鍾欣玉又不好，犯不著上樓給她罵吧。繼續摘菜的時候，還是聽到了樓上那種聲音越來越大聲。猶豫了一下，我還是躡手躡腳地上樓看看，心裏還想著，要是她肚子痛還是什麼的，就是先要跟她說清楚，到底要不要叫醫生。讓她自己決定，到時候，別什麼都賴著我。
上到二樓，那種聲音越來越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