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身體搖搖欲墜,站在我身後,不時靠在我身上。我看過那些人,隻認識其中一個,就是陳家的那個叔叔。來扒房子的那個。他舉著手中的柳樹枝說道:“羅藝,你讓開。他根本就不是個活人。他會害死你的。”
“你們走!你們打人,就是不對!”我吼著,“你們要想繼續等著,那就等警察來抓你們吧。那邊有攝像頭,都拍下來了!”
有幾個人看了看那邊的保安,還是轉身跑了。最後隻剩下那叔叔一個人。他拿著那柳樹枝很矛盾的樣子。人都跑了,隻剩下他一個人,他要真打,也不確定能不能打得過傻子。
傻子是活死屍,有暴力傾向的。他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動手砸人,那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讓我想不到的是,那叔叔竟然還是不肯離開,拿著樹枝就打了過來。我擋在了傻子麵前,結結實實地挨了這兩棍子。
傻子突然大吼著,推開我,舉著手中的磚頭就朝著那叔叔的頭上砸去。真砸下去,是要出人命的!我轉身就抱住了他的腰身,大喊著:“傻子,不要,不要!你冷靜點,不要!傻子,傻子。我在這裏,我在這裏,不要這麼做。”我大聲哭著,拖著他。
就這麼幾秒鍾的時間裏,那叔叔又打了幾鞭子,直接打在了傻子的臉上,手臂上。不遠處,警車的聲音終於傳來了。那叔叔慌的跑掉。
我的心裏也終於緩了口氣,停下哭喊,身上沒力氣地往下掉。
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把我緊緊抱著他的懷中。傻子沒有也沒有說,就這麼緊緊抱著我。
警察來了,一看被打的是陳總,那事情就比較大條了。我們被帶到了派出所,問了情況,確定了人。警察就帶著人去村裏抓人去,我和傻子才能離開。
走出派出所,就看到我媽在路燈下等著我們呢。她上來就問著:“怎麼回事,我跟出來的時候,都看到你們上了警察的車了。”
“媽,沒事。”
“這臉都破相了這。”
我推推我媽,說道:“媽,你先回去看弟弟吧。我和傻子去藥店買點藥。”
我媽被我說了好幾句,才先離開了。午夜的街頭,隻剩下我們兩。路燈下,他手背上的傷口都翻了肉,額頭上也有一條痕跡。他捧著我的臉,看著我下巴上的那條痕跡,說道:“我要他死。”
“傻子,沒事。傻子。”
“我已經冷靜下來了。這就是我的決定。”
我也伸手捧著他的臉:“傻子,這件事就按他打人來算,跟他扒房子一起算。這些傷,會好的。我該高興的是,你控製了自己,沒有用磚頭砸他。傻子,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衝動。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都努力改變,朝著好的方向改變。”
他沒說話,看著我。我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包括,吸毒的事。”總要去麵對的。找時間說,還不如,就現在說。因為我們一起被打的事情,他現在的心裏還是柔軟的,我說的話,他應該能聽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