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怨將木桃放到石台上,木桃便睡了過去。估計從酒樓出來,吹了風,這會正昏沉得很,所以柳無怨也沒再動他。不過還是起身去後洞想拿條被子給木桃蓋著。木桃的身子現在可比不得他們,那是說生病就得生病,所以不多注意點不行。
一夜這時悄然走到洞口,看著外麵繁星點點,心裏卻突然靜如湖泊。顏無悔將打火石揣進懷中,慢慢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大師兄,在想什麼?”
一夜搖了搖頭,說道:“沒,也沒想什麼。看著外麵的星空,突然覺得心裏澄淨一片。”
顏無悔卻有點吃驚的說道:“大師兄,難道你修行境界提高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夜此時正經曆門派風波,但卻內心澄淨,波瀾不驚。正是修為境界提升的表現。隻不過他自己尚未發覺罷了。這會顏無悔突然說出來,他倒也反應了過來。心中也不由得一喜,說道:“境界提高倒不敢說,或許隻是更能處變不驚了吧。就如咱們吃酒時說的,老是哭哭啼啼可撐不起咱們歸靈派。我們都應該更加的堅毅才是。”
顏無悔這會對一夜更加的佩服起來,點頭附和著。柳無怨從後洞抱了一床被子出來,輕輕蓋在了木桃的身上。而木桃蓋著被子突然一裹,就像裹粽子似的把自己裹了進去。柳無怨想要扯出被子再替他蓋好,木桃卻死死的壓住被子,不再動彈了。柳無怨隻得無奈的笑笑,不再去動他了。反正這樣倒也捂得嚴實。
一夜這時和顏無悔也轉身進洞坐了下來。一夜說道:“未防萬一,今晚我就不休息了。你們休息吧,我來守夜。”
顏無悔立刻說道:“那怎麼行。還是我來吧,大師兄你好好休息才是。”
柳無怨也說道:“是啊大師兄。不管怎樣也不該由你來守夜,二師兄也比和我爭了,就我來守夜吧。你們休息。”
一夜突然卻樂了,說道:“你們呀,又不是什麼好事,你們還爭呢。我說我來守夜就我來守吧,你們若是不想休息,打坐也成啊。”
顏無悔還想再開口,卻突然想起一夜這麼極力的想守夜,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等周雅正嗎?那自己還跟著瞎參合什麼。他正想著呢,忽見柳無怨似乎還想開口,便立刻搶著說道:“既然大師兄都說了,那我和師弟就打坐一晚陪師兄吧。”
柳無怨其實剛才也突然想透了,不過顏無悔卻比他更早開口。起初他見顏無悔開口還有些擔心呢,不過這會聽顏無悔所說的正是他所想的,便也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三人又聊了一陣,已經快半夜了,一夜便讓他們兩個打坐去了。而他自己則出了洞府在外麵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他心裏雖然知道周雅正不會回來了,可似乎隻有這樣做了,才會讓他完全死心,相信周雅正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對於自己的固執,一夜也隻有無奈的笑笑。他身子一轉,正好對著酒仙的墓碑,不禁有些抱怨的說道:“酒仙師伯,你看你的好師弟啊,自己一個人去報仇,現在丟下我們四個人守著歸靈派。你在下麵見著他,可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說完一夜自己都樂了,而且越笑越厲害,到後來甚至有點樂不可支的感覺了。
這番小聲傳到洞府內,倒是讓顏無悔和柳無怨兩個人有點感覺莫名其妙的。心想這大師兄沒什麼事吧?不過聽這小聲也不是傻笑什麼的,倒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好玩的東西發出的笑聲。顏無悔搖了搖頭,對柳無怨小聲說道:“咱們的這位大師兄,越來越有掌教的風範了。”
柳無怨愣了一下,問道:“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顏無悔笑著說道:“弄不懂啊。你以前能弄懂師父嗎?後來周師叔做了掌教你能弄懂嗎?這會連大師兄咱們都有點弄不懂了。我看呀,咱們歸靈派在他手上,一定能重新振作起來的。”
聽了顏無悔這個解釋,柳無怨倒也樂了,笑道:“大師兄現在確實感覺比以前更加的成熟了,以前隻會和咱們嬉戲大鬧,想著怎麼玩。哪裏會想現在這樣處處想著咱們歸靈派。”
顏無悔沒有答話,隻是將目光漸漸的轉向了洞外。柳無怨也麵帶笑意的看了過去。隻見一夜正坐在石凳上捂著肚子發笑,可他的眼眶中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