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興許我爹找你有什麼事。”方顏等柳名歡和方之成起身,她才故意對方之成吩咐了句,然後看著他不停閃爍的眼神,感覺好笑。鎮南王與郡主本是一家,鎮南王又疼郡主如命,這方之成夾在中間確實難以做人。不過她不能讓方之成太得瑟,免得以後一點異樣全被他報告給鎮南王了。
方之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因著方顏語中的諷刺咽下了解釋,垂首退下了。
方顏注意到之前那被她套了話的小丫頭真瑤正泫然欲泣的站在翠紅身後,便招了招手:“真瑤,過來。”
真瑤立刻慘白了一張小臉,幾乎是以磨命的速度戰戰兢兢的往方顏麵前移過去了。方顏的手剛伸出去,她就像挨了鞭子一樣慘叫了一聲,雙腿一屈便要跪下去。
“哎,別怕。”方顏不可抑製的笑出聲來,托起了真瑤輕盈的身子,說道:“你聽話,我就不打你。你是要聽話還是……”
方顏話沒說完,真瑤立刻開始小雞啄米:“聽話,聽話,奴婢聽話!”
“從今天起,你就負責照顧柳名歡吧,他的衣食住行甚至於安全問題,都交給你了。”方顏看了一眼柳名歡,拍拍真瑤的肩,說道。
真瑤驚疑不定地也轉頭看了下沉默不語的柳名歡,頓時明白自己因禍得福是由於這名俊美男子,便小聲答應了:“是,郡主……”
“翠紅,幫我整理一個新房間出來,我要換閨房。另外,準備好膳食送進新房間去,我待會兒就過去用膳。”方顏輕咳一聲,對那有些呆傻的翠紅說道,然後才見翠紅回了神。
“……是,郡主。”翠紅想了一下覺得郡主也的確不適合住在這裏了,畢竟王爺和世子都知道這間房曾住過柳名歡,便應了聲下去準備了。
方顏撇撇嘴,心想跟古人說話可真累,幸好她大學時文言文還算不錯。她轉過身朝那柳名歡看去,思忖著該以什麼方法將他送回柳家去。不過這一下她便看見他原本抬起的頭,似乎因著她的轉身而微微偏開了些,視線也有所轉動。
“柳名歡,其實你要是跟我爹發個誓,你就可以離開王府了,何必這麼倔呢?”她走了過去,眼睛鎖著他的視線沒放開。她真懷疑這個人被郡主整傻了,不然怎麼都不會開口求饒呢?
“我換個方式跟你說吧。”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方顏於是刺激他道:“你就不擔心你父母還有弟弟被我爹殺人滅口了?我爹說放了人,你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要是你,就發完誓然後出府去看看家人是不是真的被放了。”
柳名歡垂下眼,還是沒作聲,不過他的身軀似乎微微有些顫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方顏正在暗喜他終於有了反應的時候,卻突然感覺一座大山倒了下來,在她‘啊’了一聲之後,整個人被柳名歡帶著往地上倒去。
眼看他的唇就要貼上她的,她趕緊將臉朝一旁偏去,然後就被他這麼壓在了地上,頸項某處肌膚傳來了冰涼的觸感,她悶哼了一聲——這男人好沉!
“啊……郡主,郡主……”一旁的真瑤慌了,趕緊就伸手去拉方顏,想把方顏從柳名歡身下拉出來。
“你傻啊?先把他推開,不過他身上有傷,你輕點!”方顏撞了地,後腦勺疼痛,背也痛,屁股也痛,火氣就大了些。她一邊斥著真瑤,一邊懊惱自己剛剛的自作多情——原來柳名歡身軀顫抖是因為重傷未愈而支撐不住了,並不是因為她的話起了反應。
“對不起,對不起……”真瑤嚇得趕緊鬆手,含著淚又去搬動柳名歡的身體。
在方顏的推波助瀾下,真瑤終於將柳名歡給移動了些,方顏得以從柳名歡身下逃脫。緊接著,方顏又讓真瑤跟她一塊兒將柳名歡從地上扶起來,吃力的往床上拖去。方顏心想柳名歡這種狀況,她要是不保他的話,他就真的活不了了。
柳名歡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方顏解開他的衣裳,才發現那些傷口又裂開了,大部分地上都滲出了鮮血。她想了想,跑到昨天藏藥的地方將創傷藥拿了出來,然後直接就將創傷藥灑上了柳名歡的傷口。
要是再給他清洗一次,他還會痛一遍,她覺得沒那必要了。這創傷藥極好,傷口吸收的很快,不然柳名歡剛剛恐怕在鎮南王麵前撐不了一炷香,更別說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了。
上完了藥,方顏一邊替柳名歡穿衣蓋被一邊跟身後的真瑤說道:“你說的沒錯,這柳名歡真是太強了,強到我都不知該把他怎麼辦了。”換作其他人,就是寧死不屈高風亮節什麼的,最起碼也罵敵人幾句過過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