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翔拿起兩雙筷子,一雙自己握著,一雙很隨意的經右手遞給方顏,同時嘴角微動綻開一朵笑花兒:“方顏,就衝你這聲‘哥’,我今天就在這兒吃飯了。”
方顏坐下,接過筷子才發現方天翔是左撇子。但是他的話讓她心裏微微一驚,那郡主平時不叫這世子‘哥’,而是直呼其名?
她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方天翔!”
“好,不說其他的,我今天是想跟你談柳名歡的事情。”方天翔似乎料到她很快就會改稱呼,立刻就說出方顏絕對會感興趣的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方顏鎮定下來,肚子開始發出饑餓的訊息傳向大腦,她就順著自己的心意開始夾菜吃飯。好一會兒她才瞟了方天翔一眼,問道:“柳名歡怎麼了?”
方天翔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知道父王一向疑心重,這次聽了之成的稟告,頭一件事就是要殺了柳名歡。要不是我在一旁勸阻,說等你來了之後再做定奪,父王早就讓之成動手了。”
方顏繼續往碗裏夾菜,突然覺得這方天翔還算不錯。她想了想,問道:“爹懷疑柳名歡什麼?柳名歡被我打了兩年,什麼也沒做,爹又不是不知道。”鎮南王不多疑就怪了,她能想到柳家夫婦還有柳可君身邊,必定有鎮南王派去的人盯梢。要是他們亂說話,鎮南王可能會下殺手。
不過鎮南王早就知道自己女兒和柳家的糾葛,為什麼到今天才想對柳家下手?她想,還是因為今天她放了柳家人。鎮南王那麼精明,肯定猜到自己女兒打算放手了,所以這鎮南王很老奸巨猾,而且似乎有點懼女,不想跟自己女兒對著幹。
“父王就是知道這件事,所以更加懷疑他。”方天翔搖頭苦笑:“要是柳名歡像柳可君那樣求饒,父王還不至於懷疑他。但這兩年來他一聲不吭的,忍耐力超出常人,父王懷疑他別有用心,故意接近你的。”
方天翔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道:“你看你不是被他給打動了?如果我沒猜錯,我們方顏郡主之所以改變不是因為那個夢,而是因為柳名歡?你放了柳可君,卻留下了柳名歡,要不是因為這樣,父王也沒那麼容易放過柳名歡。”
“我……”方顏剛想說她留下柳名歡是因為柳名歡傷勢太重,但一想到方天翔這話裏頭的意思,她又不想說了。
鎮南王放過柳名歡就是因為她力保,要是她放手不管了,鎮南王肯定會如方天翔所說的,將柳名歡給殺了。反正照柳名歡那脾氣,不管鎮南王用什麼辦法,他也不會開口求饒的,那就肯定死路一條。
方天翔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笑:“被我說中了,不過方顏你再怎麼改,還是沒辦法像一般女兒家羞澀起來。你看你喜歡柳可君就那麼直接,喜歡柳名歡也是毫不害臊,我看你要得到柳名歡,比柳可君更難。”
頓了頓,他道:“男人,就是喜歡溫柔可人的女子,你得多學學。”
方顏起了雞皮,‘啪’一聲將筷子放在桌上,她吃飽了卻有點反胃。她接過翠紅遞來的巾帕擦嘴擦手,半晌後才扔了手裏的東西,對方天翔說道:“你直接點跟我說,要是我把柳名歡送出王府,讓他過他自己的日子,爹會不會殺了他?”
方天翔看著她又笑,點著頭道:“會。父王不懷疑柳家夫婦和柳可君,不過柳名歡是父王指明要我注意的人,就算他在王府裏,你也沒辦法保得他萬無一失。當然,我說的是如果他真另有所圖的話。”
“他能圖什麼?都被整成這樣了。”方顏無奈地翻白眼,“就拿你說吧,你會派一個這樣的奸細去混進敵人內部麼?就他那樣的強脾氣,敵人跟他說兩句話就氣得把他給哢嚓了。”
方顏比劃了個砍頭的姿勢,她怕方天翔聽不懂她‘哢嚓’的含義,但她又已經說出來了。
“可是他現在還沒死。”方天翔懂了,覺得她形容的很有趣。
方顏一時語塞,半晌後才道:“這是巧合,幾率很小的。”
方天翔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讚同了:“的確很難解釋,不過就算他沒嫌疑,父王也已經懷疑上他了,沒辦法。我來跟你說一聲,不過是怕你到時候因為傷心又跟父王鬧翻,父王年紀不小了,你就別再折騰他了。”
方顏心裏一痛,這話她好像在哪兒聽過?噢,是媽曾經跟她說過的,她老跟爸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