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小年,祝大家小年快樂,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呃……四兩也有些微醉了,被老爸灌了半瓶啤酒……】
那洪亮如鍾的聲音,倒確實把方顏嚇了嚇。她這輩子,還沒聽人這麼吼過她呢,就連她自己的父母也隻會無視於她而不會大聲責罵她,所以一時倒真有做人女兒的感覺了。
她原想開口勸兩句,不過轉念一想她覺得無聲勝有聲,還是先看看鎮南王有多堅決再說,免得火上澆油越勸越糟。
鎮南王見她悶著不吭聲,倒也不好衝以前總愛頂撞他而現在卻知道尊卑有序的乖巧女兒發太大的火,便負手在她麵前來回踱步。
等了半晌方顏還是沒開口,她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偷偷拿眼光瞄鎮南王。鎮南王便忍不住了,繼續來回的走著,慍怒地問道:“你既然決定放棄他,為什麼還要如此幫他?你難道不明白,他在王府呆了這麼久、一旦離開王府便是個禍患?”
“爹……”方顏聽他開口心裏便籲了口氣,但此行來她必然要帶走落雪的,她已經跟柳名歡承諾過了。她喚了聲後,微歎著說道:“我之所以放棄,是因為他心裏無我。而我選擇幫他,是因為我尚未對他斷情。不過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畢竟他在我身邊遭受了兩年的折磨。且我已與他說的十分明白——從此以後彼此再無瓜葛,他與落雪的死活更與我無關。”
她抬起眼來,微頓了片刻後又再問道:“不過,爹為什麼異常堅定的要將落雪留下來?似乎……落雪突然變得重要起來了?”
“那是因為落雪……”鎮南王脫口說了幾個字,攸地頓住,心裏暗暗一驚。好險!他差點就說出真相了!
事實上落雪並非柳名歡的愛人,而是那風雨樓樓主唐樂的心上人,也是風雨樓前任樓主唯一的女兒。從親信稟報了‘唐樂現身南苑’的消息之後,他便心有懷疑,再一派人打探之下便真相大白——落雪是唐樂未過門的妻子,隻是在柳名歡回柳家認祖歸宗之前,唐樂尋了個借口將落雪送去了北寒之地,時至前不久落雪才從旁人口中得知了柳名歡的事情,這才不顧一切趕到樂江縣想要救出柳名歡。
不過落雪會衝動的行刺他而不是前去劫柳名歡走,恐怕一是知道沒有組織命令柳名歡不會走,二也是知道要救柳名歡,除非他方靖南死。
至於柳名歡對落雪的感情,他那日可是看得清楚。麵對身受酷刑的落雪,柳名歡眼裏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他確信這柳名歡對落雪應該不是男女之情。
想當初他隻是看見含娟落淚,便心疼的恨不能把一切都給她,隻為換她一個笑容。要是誰敢將含娟傷害成落雪這樣,他絕對會讓那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因此,這柳名歡不像是落雪的相好,反倒是那以從來不現身而現在卻坐不住的風雨樓樓主唐樂——絕對是。
“因為落雪怎樣?”方顏見鎮南王臉色有異,又半晌不說話,心總不免起了疑。
鎮南王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後重新坐了下去,但在這短暫的時間裏他心思已經轉了幾個彎。一坐定,他便哼聲道:“那是因為落雪是柳名歡的心上人,而這柳名歡為了她已經方寸大亂。你想想,我若是捉著這落雪不放手,柳名歡豈不功虧一簣?柳名歡功虧一簣,也就是皇帝功虧一簣,至少也能將皇帝氣個半死,說不定柳名歡還會為了落雪倒戈於我。如此,豈不快哉?”
既然顏兒自己做出了決定放棄柳名歡,而這也正合他意,他就絕對不能讓顏兒知道那落雪其實是唐樂的心上人。唐樂這些年將落雪保護的很好,外人壓根不知還有這麼一個讓風雨樓樓主掛念的人。這次要不是因為正好他有一親信曾是從風雨樓詐死出來的堂主,他也不可能得知這等機密。
就算是到時候事情穿幫,顏兒生氣,他也可以說他壓根不知道。就連曦禾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想必顏兒不會埋怨他。
“隻是這樣?”方顏有些不信,總覺得鎮南王若是為了綁住柳名歡的話,壓根不用如此勞師動眾派人守著落雪,連曦禾也殺不了落雪。
“當然是這樣,難道還有別的什麼?”鎮南王鎮定的笑著揮手道:“一個小小的殺手而已,又不是皇帝重視的人。”實際上,他的確是想要利用落雪壓製唐樂,再適當放出風聲,從而讓那多疑的皇帝與風雨樓窩裏反。
方顏又細細想了一會兒,卻也實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便暫時將此事壓下了,順著鎮南王的話往下說道:“爹,如果是為了這個理由,未免有些大費周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