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禾心裏一喜,這招定然管用。她忙接了過來,點頭道:“郡主放心,屬下覺得柳名歡對郡主並非無意,必然會為了郡主好好活下去的。”
“去吧。”方顏擺手,而後目送曦禾趁著夜色離開了。她卻再難以入睡,隻得穿戴整齊後下床去庭院裏散步了。
看著頭上彎月,她不禁在心中感慨萬千:方顏啊方顏,難不成你真是因為落雪……才舍得放棄他的嗎?如今一知是誤會,你竟再也受不住自己的心了?
她仿似……看見那空中,浮現了滿身傷痕的柳名歡……同樣是那個讓她心疼的堅毅男人,但這一次,卻更能扯痛她的心,好像就快裂成兩半了……
不知不覺地,她在淒冷的夜色中,落下兩滴淚來。
又是悠閑的一日過去了,清晨、正午、黃昏,眨眼便過。方顏無所事事,不斷在房裏來回踱步,卻等了一天也始終沒有等到曦禾回來。
她心裏有些不安,隻不過是去送個信物而已,何須如此之久?即使是昨夜,曦禾去營救柳名歡,也未曾用過如此之久的時間呐。想著想著她心裏就更不安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郡主,吃些東西吧,郡主一天都沒進什麼食,這樣會餓壞身體的。”翠紅又讓下人將飯菜給端進房來了,一邊耐心地勸說著方顏。
方顏見她也實在辛苦,知道自己若不好好吃上幾口她還會再次勸說,便坐了下來,笑道:“翠紅忙碌至如斯地步,我若再不賞臉,天公都要憤怒了。”她一邊調侃著,一邊拿起了筷子開始進食。
翠紅見狀也笑了,心裏一塊大石也落了地。自從柳名歡公子走後,郡主沒有以前那般開心了呢,她不知道郡主是否有在想辦法救柳名歡公子,不過她相信郡主最終會做出正確決定的。
方顏勉強吃到小半碗,正猶豫著是否再繼續時,卻見一人闖進了房來,氣喘籲籲。定睛一看是曦禾,而且竟然受了傷,她將筷子一扔便站了起來迎向曦禾:“這是怎麼回事?”
曦禾顧不上喘氣,也製止了方顏將她扶往榻上的舉動,焦急地說道:“郡主,屬下奉命去送信物給柳名歡,誰料到衛將軍早已得知上次屬下闖入的事情,埋伏好了等著屬下再去。屬下不敵受了點小傷,不過臨走之時衛將軍放話說——若郡主兩個時辰內不去親自接柳名歡,他就將柳名歡的頭顱割下來,掛在城門口示眾!”
方顏手一顫,兩個時辰?那她豈非現在就要立即動身?努力的冷靜了下,她啞聲問道:“你覺得這衛將軍的話,有幾分可信?”
“十分!”曦禾毫不遲疑地道:“這衛將軍名倪軒霖,是皇上最寵愛的戚貴妃之弟,戰功赫赫,官拜二品衛將軍,統領京城各軍,向來一言九鼎。若是那國舅爺開口,屬下必然不會這般心急火燎,但現在是衛將軍開口,屬下……”
“那就不得不去了。”方顏心裏頭明白,那倪軒霖必然是想借此機會確認柳名歡的利用價值。若柳名歡還得她喜愛,自然是皇帝的計劃轉敗為勝的大好機會了,這倪軒霖也樂見其成。更重要的是,她這一去,就是向天下人宣告——鎮南王之愛女方顏郡主,不顧女兒家閨譽,不顧方家名聲,與一殺手私通。
但眼下這種情況,她有可能不去嗎?除非,她能眼睜睜看著柳名歡死。
曦禾當即同意,不顧身上還有傷便與方顏一同往王府外奔去,誰料到還未到門口,便見鎮南王帶著大批親信,一臉肅冷的坐在她們必經之路等著。
“顏兒,你這是要趕去哪兒呢?”鎮南王並非耳目閉塞的人,這等大消息自然也是立刻收到了,何況那倪軒霖是有意放出消息讓他難堪?
方顏暗叫不好,心裏頓時急的跟什麼一樣。現在就算她再巧舌如簧,鎮南王這位大人物怕是也不會準許她離開王府半步了,畢竟這事兒關係著方家名聲啊……
可是,她隻有兩個時辰,兩個時辰而已!
曦禾比方顏更清楚眼下的情勢緊迫,不得已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王爺,屬下有機密要事稟告王爺,有關於……柳名歡身世。請王爺屏退左右。”事到如今她已經別無選擇了,隻能利用柳名歡的身世來使得王爺改變阻攔郡主的主意,畢竟魏家如今是王爺唯一忌憚的世家了。
莫說方顏微微瞠目轉頭看著曦禾,鎮南王更是猛然挑眉,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曦禾。當然誰也料不到,這曦禾手裏竟然捏著一個秘密,還是關於柳名歡的真正身世。
“爹,且聽曦禾一言,可好?”方顏見鎮南王遲遲不表態,忙幫襯著說道。雖然她不知柳名歡身世究竟如何,不過她相信曦禾既然選擇在這時說出來,想必是對改變鎮南王決定有莫大幫助的。
鎮南王輪番看了兩人一會兒,終於也是興趣被挑起,便轉身往書房走去:“跟我去書房。”
方顏鬆了口氣,衝曦禾一笑,便一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