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 / 2)

這是一間木屋,建在紅楓鎮外十裏桃花的盡頭,木屋往東則是一潭溪水,從北地的山澗之間奔騰而下,至此成了溫順的水流。

推門青山綠水,背倚十裏桃花。

當初蕭雨找到這塊風水寶地,便偷偷蓋了間木屋,然而時過一年,那十裏桃花的主人卻沒有出麵,沒有來對這不速之客興師問罪。

主人肯定是存在的,否則在這並不算太平的年代,十裏桃樹林怎麼也得住下三四千的難民,然而卻沒有。

蕭雨雖然好奇,卻並沒有好奇到去探查的程度,何況以他怕麻煩的性子,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是萬萬不會去做的。

“假期一共五天,而我卻才睡了四天。”

悠悠轉醒的蕭雨有著白淨瘦削的下巴,正對著的是木屋裏擺放的井井有條的家常物品。

而一旁簡易的衣櫃裏則擺放著深藍色的普通捕快服,衣櫃內側木牆上釘著的鐵釘上正掛著一把普普通通的捕快標配長劍。

說是標配,卻還是有些另類,隻因長劍劍穗並非一般的流蘇,而是一個大紅燈籠,燈籠中央固定的蠟燭已經用了一半,說明並非單純的裝飾。隻是到底有何用處,卻完全沒辦法從主流的思維分析出來。即使如此,任何正常人都能肯定,無論劍柄處掛的燈籠也好,流蘇也好,對劍的攻擊力是沒有絲毫影響的。

木門縫隙裏滲入夏日清晨的風,蕭雨醒了醒神,揉著剛剛遮住雙耳的漆黑的發,慢悠悠從床上爬起。

走到角落移開一塊明顯鬆動的地瓦,露出埋在泥土裏的黑瓷壇子。

蕭雨隨手揭開壇子上的封泥,壇之裏滿布的冰塊散發著陣陣冷氣。

一股不同於夏日炎熱的冷氣讓疼頓時愜意了幾分,而埋在冰塊裏的一隻銀箔紙包裹的塗滿香料的肥鴨,以及一小壺醉鄉酒坊釀製的陳年燒酒,更是讓人開懷不已。

拎著黑瓷壇子,蕭雨隨意走到木屋外,目光裏四天前便準備好的木炭和烤架。

肥鴨很快上了烤架,十幾分鍾之後,露天的小院便彌漫開誘人的肉香。

蕭雨深深吸了口起,食欲大動,自言自語道:“該做點正事了啊。”

而他所認為的正事就是解決掉眼前這一隻亟需處理,否則便會烤焦的肥鴨,以及讓那一壺冰鎮陳年燒酒順著幹渴的咽喉流下。

至於捕快這種職業,不過是為了能讓自己合法的賺取賞金,以維持悠閑而輕鬆的日子。

咚咚咚···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讓蕭雨眉頭舒展開來,然而敲門聲卻沒有停下的跡象,繼續沉重而緩慢的敲著,直到第十下的時候才終止,至此,蕭雨大喜。他隨手扔出一袋金瓜子,而金瓜子穩穩的飄落到門外的地麵上。

門外安靜了一下,似乎是在掂量袋子的重量。

隨後一張懸賞單子從門縫裏遞了進來。

懸賞單子上所畫的頭像並不止一個,有男有女有肥有瘦,有官紳裝飾也有商賈扮相。隻是這麼多頭像下麵,卻隻寫著一個人的名字:花無術。

以及一個小鎮的名字:嵐水鎮。

“原來是這個人,難怪值千兩黃金。”

說起花無術,人們最先想到的是哪家大戶未出閣的鮮花又被采了,哪家富人秘藏的寶貝又被偷了這些茶餘飯後可以聊聊的八卦。

然而蕭雨卻很清楚的知道,半年之前那起震驚江湖的凶案和這個人絕對脫不開關係。

九晴山青雲宗,作為正道第一大派,絕不可能如此無聲無息的便被滅了門。

花無術最擅長易容,口術,用毒這些旁門左道,爐火純青,甚至說是宗師也不為過。從未有人見過他真正的麵容,甚至連體型,性別都一直在變化。青雲宗一案,震驚武林,正道八大門派義憤填膺的追查了半年,也是沒能摸到一點蛛絲馬跡,仿佛是凶手從人間蒸發,或是從未出現過。

但朝廷裏似乎有人察覺到了什麼,才對一個江湖中人頒布了千兩黃金的懸賞。

江湖之事,朝廷本不過問,然而青雲宗宗主卻是當朝太子的三位師父之一,雖未官封太傅,卻是勝過太傅。

“真是個**煩啊。”蕭雨揉了揉頭發,但感慨也僅此而已,隻是一秒鍾後,他已將懸賞單壓在一旁,轉而開始了對肥鴨的進攻。

正當他大快朵頤的時候,敲門聲又突兀的響起,聲音並不緩慢也不沉重,敲門人開始時還帶著些禮儀,但越往後麵就變成用拳頭在錘了。

“敲一下門代表一百兩黃金的懸賞,到現在已經敲了多少下了?”蕭雨有些無語,但他可以確信此時站在門前的絕非給他提供各州最新懸賞的線人。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似乎在不反應,敲門人便要破門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