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過去似乎就要扯衣裙,秦小川起身一腳就踏在凳子上,“呔!賤人罵誰?”
翠香盯著她腳底,眼裏快噴出火,“賤人罵的就是你。”
秦小川哈哈大笑,幾乎是前仰後合,“我說是誰一大早咋咋呼呼呢,原來是來了個賤人。好吧,我不與賤人一般見識,衣服拿走就是。”
她鬆開了腳,紫衣上赫然印了個灰撲撲的腳印子。
這才反應過來被戲弄了的翠香愣了一下,再看到那醒目的腳印子,氣得銀牙一咬,一個巴掌就朝秦小川臉上扇去,“死賤蹄子敢作賤我家姑娘的衣裳,看我不打死你……”
秦小川一偏頭避開,同時一腳踢翻了凳子,正好砸在翠香的腳背上。
翠香抱腳慘呼,“六寶,還不快將這個冒犯我家姑娘的小賤人拿下?是想氣死我家姑娘嗎?”
本就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麵的六寶一臉為難,“翠香,不過是一件衣裳,算了吧。反正蓬姑娘也不在這裏,不告訴她不就成了。”
“六寶!你就是這樣對我家姑娘的嗎?你說這種話就不怕我家姑娘傷心?回頭我就告訴大人去……”
翠香一句話還沒說完,楚鏡就微笑著走了進來,“什麼事要告訴我?一大早的,都在吵些什麼?”
他幾乎一夜沒合眼,此下居然仍眉眼清透,不見一絲疲態。
秦小川根本不容翠香說話,就似笑非笑地抱胸而立,“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因為有個了不得的蓬姑娘,六寶哥拿件衣裳給我就鬧成這樣。嘖嘖嘖,楚鏡,你就不該沒事把我帶這裏來。”
她說著徑自往門外走去。
倒是驚了翠香和六寶,至今,還沒人把他家大人的字叫得這般順溜的。除了他的敵人。
“我怎麼可能會沒事把你帶來?”楚鏡伸手攔住秦小川的去路,睨著她,“我們的事還沒談完,你要到哪裏去?”
秦小川幾乎能聞到他衣袖上散發著的清逸氣息,無奈地歎口氣:“當然去找我的丫頭荷花,也不知昨晚她有沒有逃出楚宜法的包圍圈。”
楚鏡柔聲道:“在我們的事還沒談攏前,你暫且隻能跟在我身邊。至於你丫頭,我會派人去找。”
秦小川無聲的翻了個白眼。這是要軟禁了她?
“可是大人,她剛才故意踩髒了姑娘的衣裳,還口出不遜,若姑娘知道,恐是又要傷心了。”翠香不失時機地大聲告狀。
“蓬姑娘通情達理,且善解人意,怎麼可能會因為一件衣裳就要為難別人?翠香,你可別壞了你家姑娘的名聲。”六寶見楚鏡神色淡淡,忙插言道。
翠香啞然。
秦小川嘴角掠起一抹譏嘲的笑意。翠香恨恨然盯著她,似乎下一瞬就能把她給吃了。
直到中午的時候,楚鏡才安排了兩輛馬車出現在街頭。
有官員來送,都被他叫停。同時留下六寶,讓他幫秦小川找尋荷花。
馬車很快就出了城。
秦小川問了幾次這是要到哪裏去,楚鏡都是閉口不答。
而且她還被安排與翠香坐同一輛馬車。
看著翠香死死盯著她的一雙魚白眼,她忍不住道:“你家姑娘就教你這樣看人的?”
翠香似乎終於找到了下口的機會,張口就呸道:“小賤蹄子,別以為大人帶著你,就對大人有什麼非分之想。大人向來清心寡欲,絕不可能看上你這種幹癟的臭丫頭。”
“咦?你怎麼知道大人的喜好?難道他有告訴過你喜歡哪種類型的?亦或者他對你這種葫蘆形感興趣?”
翠香臉“騰”地一下紅了,口中連罵,“小賤蹄子,別給你臉不要臉。也不拿把鏡子照照,就你這個醜樣子,給我家姑娘提鞋都不配。還敢肖想大人?”
秦小川無奈其何的攤手,“是了,我就長這模樣。可是你家大人偏就喜歡肖想我這樣的,誰叫他眼瞎,看不上你家姑娘,非要對我有那非分之想,你叫我怎麼辦?”
“放屁……”翠香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
秦小川朝她嫣然一笑,忽然撩開簾子衝前麵的馬車脆生生說道:“楚大人,有件事情,我現在想和你談談。”
前麵的馬車立即停了下來。
秦小川在翠香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爬上了前一輛馬車。可是裏麵根本就沒人,楚鏡呢?
前麵的車夫低聲道:“大人料到秦小姐會這樣,已先行一步。請安心在裏麵歇息吧,上麵的一應物件全都是嶄新的。”
秦小川摸了摸被熏過香了的繡墊和靠枕,上麵絲線所繡的梅花圖案與她在大牢裏的軟枕倒有幾分相似。
想到當初楚鏡說要賠她的話,倒是個守信的人,真就給她賠了個一般無二的。
不錯,這個人雖然有些可怕,卻也有許多可取之處。
隻是這個想法在她睡了一覺醒來後就徹底被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