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形式急轉直下,擂台下也跟著興奮低落。
那個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張白圭的身邊。
“這場戰鬥隻有生死,沒有輸贏。”他對年輕人說,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殊不知他與年輕人的年歲相差無幾。不過他以這種口氣的原因不過是他的分析在理。
“如果說要憑這場決鬥一舉掃平上京城內的劍道的話,我看不是很可能的。畢竟惟中先生一日不死。‘有間’就會在上京城存在一日。這回恐怕真的是這兩個人之間的對決了。”
“可是,不見得吧。不是說,先生們都行動起來了麼。說不定現在就去抄了‘有間’的家底了。”年輕人有些不解。為什麼強大的‘氣’道,始終不能對劍道趕盡殺絕呢。顯得很氣憤。
“明明就是曆史了,還不會自己走進垃圾箱麼。”
“這個,話不能這麼說吧。畢竟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道理的啊。”張白圭小聲地說。這句話可是冒了大不韙,要讓那群現在憋著一肚子火氣的‘全恩’們聽到了。說不定又要出什麼情況呢。現在擂台之下可都是‘全恩’的人馬。除了有一些‘蒼空幫’的家夥負責維持秩序之外,其他的人並不多。畢竟,這隻是獬豸們口諸多決鬥之一。而且是特別不上檔次的那種。隆慶坊,比上西集還差得多。而且‘全恩’也並不是隆慶坊數一數二的修身館。老牌的‘鐵骨’‘狂狼’甚至新鮮的‘風雲’都沒有露麵。
“這是!”張白圭的眼神驟然收縮。怎麼會看到這麼快的招數?
一道閃電一樣的身影。即使以他的眼力也僅僅看到一道虛影。‘白骨閃’很久以前。就有會這樣的威名。乃是‘風雷踢’最後的絕技。
時間好像過得很慢。
擂台下除了很少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而擂台上。
王磊舉起了手。似乎要拂掉眼前的灰塵。那個身影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而,奇妙的是他竟然看不出那是什麼。
有人說,人在死亡之前的一瞬間會回想起一生之中所有的內容。歡欣,微笑,驚詫,痛苦,不一而足。
“哈哈哈哈!”王磊突然大笑。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了這種時刻。大概應該可以被稱為所有穿越者的恥辱了吧。
害怕!哈哈,那是最不需要的東西啦。
劍尖平舉,眼神尖銳。即使是明知道必死的結局。王磊也決定沒有選擇地一戰。就當是在他無趣人生最後的紀念吧。
“在死亡麵前,盡管挺胸抬頭!”
風壓鋪麵。代表死亡的腳尖與王磊的心髒隻有一公尺的距離。也許是他人生最後的一公尺。
超越了速度。張齊現在的麵孔看起來有些猙獰。已經打定主意以死亡捍衛氣道的尊嚴。他覺得自己本來該是毫無猶豫的。
從小被教育該是最優秀的。習武,征戰,到出相入閣。似乎維護氣道尊嚴的龐大使命就牢牢地壓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就該去西天門關和那些異族的家夥決一生死。自己就該去興豐鎮去對付那些滿是土腥味的蠻人。自己就該去長孟府去屠殺那些隻知道吟詩作畫的酸腐文人。
很多時候,人們隻會告訴你,你該怎樣,你該什麼什麼。而沒有人問一問你想怎樣,你想做什麼。
張齊心裏清楚,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得到絕強的速度必然會付出與之相應的代價。內髒衰竭,骨骼碎裂,這就是他最終的結局。
在麵對死亡的時候,才像是擺脫了一副鋼鐵的牢籠。不屈的心髒在呐喊著。
自由,自由!
張齊的心中有說不出的煩惡。自由,不就是完全按照自己的道義,自己的行為方式行為,而不用懼怕別人的眼光麼!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得和不認識的人分出個生死?就是因為一些虛無縹緲的尊嚴?張齊突然感覺他信仰了三十年的東西都是狗屁。
距離不斷地接近,接近。他看到了王磊的眼神。堅韌,驚詫,但是沒有畏懼。